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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蕭,你究竟有何企圖?!”初染冷靜下來。一個見面不過寥寥的人,竟將她的一切都摸了個清清楚楚,“你是什麼人?”
慕蕭沒有回答,只伸了手,指著眼前的一片秀麗,眸子突然變得幽深邈遠:“你知道,這是什麼?——是江山。”
江山?!初染楞住,身子,剎時從頭冷到腳。
“六年。六年之後,我慕容蕭定要親取柒瀾,到時,我要鳳簫龍管,紫蓋香車迎你為妻!”
[第二卷 逝水:風雲(一)]
夜色,漸漸沉了下來。
初染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的客棧,月光如瀑,腳步,虛晃晃的,彷彿有什麼東西纏住了一般,剪不斷,理還亂。在鳳城已近半月,細數來,發生的事情卻是不少,彷彿從前認定的東西一下子都變了。輕嘆一聲,卻見嵐鏡站在面前。
“他是誰?”
相對於嵐鏡的急切,初染則要沉穩的多。“怎麼來了也不出個聲。”示意她坐下,初染道出了事情的原委,“他姓慕容,單名一個蕭字。”
慕容蕭,十三歲承爵封王,十九歲摒清異己,二十一歲攝政,獨攬朝綱,幾乎成了曦凰的傳奇。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人,少時踏足江湖,渾身是血地倒在她面前。
甩了甩紛亂的心緒,初染扯開了話題:“對了,蒼最近有信來嗎?”
“嗯,剛到的訊息,說是朱常晏那隻狐狸反了。”說到此事,嵐鏡不禁皺眉,言語裡有著嗔怪之意,“那個人,早該殺了。真是養虎為患!”朱常晏和毓縭私下往來他們早就清楚,這回的婚宴,怕也是毓縭調虎離山之計,可她偏生聽之任之。
“嵐鏡可是怪我當年留了他?”初染反問,“你以為是我手軟是不是?不是不報,是時機未到。你想想,他好歹是一門之主,忠他護他之人也為數不少,若我無緣無故因為幾句話殺他,必定牽一髮而動全身。但是叛亂就不同,泠月的規矩,違逆之人,格殺!”
“所以你欲擒故縱?”嵐鏡仍有憂慮,“萬一這裡應外合讓他坐大怎麼辦,毓縭可不是省油的燈。”
“毓縭確實不是省油的燈。”初染笑道,“可朱常晏不是,我的腦袋好歹比他強,毓縭選了他算他倒黴。等逮到他,我讓嵐鏡戳一千個窟窿,好不好?”
次日一早,初染與嵐鏡出了鳳城。遠遠的,初染瞥見一個俏麗的身影,看模樣像是水芙蓉。兩人對望一會兒,便各自別開了目光,初染疑心之下再看,女子已不見了蹤影。
約摸三日工夫,她們回了泠月,到山腳的時候,初染訝異地發現蒼玄竟勒馬在前。“你怎麼來了?”她記得這比原定的日程整整快了一天,莫非。。。。。。真出了什麼事不成?
“聽說公子到了,所以來看看。”看出她的憂慮,蒼玄解釋。
初染心下稍安,點頭問道:“朱常晏怎樣了?”
“一切都好,公子放心便是。只是——”蒼玄頓了頓,“秋慕雲那裡好像出了點岔子。”
“嗯,這個我知道。”想起秋慕雲那日的話,初染忍不住想笑:這個男人,竟把蒼玄派去的那些眼線稱作蟲子。“他沒搞出什麼動靜就好,其它的,咱們也沒辦法,隨他吧。”
“是。——對了,公子此行,沒出什麼事吧?”蒼玄試探道。
“我?我能有什麼事。若是出了事,我還能好端端站在你面前嗎?——我呀,命大著呢!”初染不禁笑他多心。
鯤化為鵬一任飛,長安路上好光輝。陽謀陰卜皆如許,順水行舟定好歸。那算命先生怎麼說來著?血光?!當真可笑!鳳城之行,她平安而返,哪裡來的血光!看來那不過是江湖術士蒙人的鬼話罷了,根本信不得。
“罷了,我們回吧。”初染坐回馬車,見嵐鏡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