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敢不打斷,代掌門為情愛徇私,枉顧人命,荊陽羽必將道心破碎被逐出山門,說不定當場入魔。
宴春真是恨尹玉宸,心裡也罵他毒蛇。
對著友臣點了點頭,問:「她交由我處理的意思,是我可以定她生死麼?」
友臣沒說話,只是對宴春笑笑。
自然可以。
宴春趁夜去了司刑院,在司刑院的大堂上首位端坐。待司刑弟子把莫秋露帶上來的時候,宴春看著她如今的模樣愣了下,而後手上拖著一方似洪鐘的法器,走下高臺。
莫秋露看到宴春也愣了下,沒有發瘋哭泣,也沒有癲狂大笑,只是輕輕嘆口氣。
像老朋友打招呼似的,開口說:「水雲,還是你贏了啊。」
司刑弟子把莫秋露帶到之後,都悄無聲息站到一旁。
宴春走到莫秋露面前,看著她容顏憔悴滿頭白髮,回道:「我最煩你叫我的字,我們本也不熟的。」
「怎麼不熟?你看我如今不像你了麼?」莫秋露微微仰著頭問。
宴春說:「你我從未像過。」
「我以為荊陽羽給我診治,留我活命,是捨不得我……至少捨不得我這張臉呢。」莫秋露眼中無波無瀾的嘆道:「原來是留著我的命,賣你的好啊。」
「你對荊陽羽著魔了,」宴春輕笑一聲說:「他連親手養大的師妹都能劈成兩半,你還指望他圖你色相啊?」
「他是代掌門,未來衡珏派掌門人啊。」宴春說。
「是啊……掌門人嘛,總格外的無情些。」莫秋露附和。
「你我這是第一次如此心平氣和地說話,」莫秋露看著宴春說:「你變了不少,那毒蛇親手調教出來的人,果然不一樣。」
「恨死我了吧?」莫秋露攏著雙手,一身素色衣袍,一頭的白髮,卻也並不顯得狼狽。
她看了看宴春手中眼熟的法器,笑道:「你還真是記仇,這是真的裂魂吧?」
「動手吧。」
莫秋露坦然看向宴春,閉眼頓了片刻,沒見宴春上前,還好心提醒:「他當日在我內府動了手腳,促使我心中慾念千百倍被放大,我才會發瘋。我勸你不要太痴心,他供生於你,也未必全為你,我聽荊陽羽說他內府經脈滿是瘢痕,本也修不了正道。」
「他算計我,未必沒有算計你。」
莫秋露臉上不帶挑撥之意,只是平靜地說:「但他應當確實很愛你。愛的連他不在了,也非得把情敵逼到絕境親手斬斷和你的緣分。」
「我說這些做什麼。你又未必不清楚。」莫秋露看著宴春沒什麼表情的臉,說:「你現在像荊陽羽你知道嗎?」
「我從前說錯了,你命是真的好,仙君愛你,毒蛇也愛你。」
宴春還是不說話,只是看著莫秋露,仔細體會著,一遍一遍地體會著,分析著自己。
她發現自己是真的不恨莫秋露了。
「別怪我話多,我被關的這幾個月,都沒人跟我說話。」莫秋露說:「我現在理解當初你被關在滌靈池的感受了。」
「我只是沒人可說,你是沒人聽你說,你愛的人都不信你。」莫秋露說:「那樣更可怕,你不軟弱,比大多數人都心智堅韌,十一年都沒瘋,我當時真傻。我怎麼可能鬥得過你。」
「你鬥過了,」宴春說:「我差點就去死了。」
「那也不是因為我吧。」莫秋露說:「你那時候難道不是因為他們不信你看見了命魂鏡麼?」
「我信了,現在估計你父母也信,命是真的能改的。」
宴春微微搖頭,舉了舉手裡的裂魂說:「這個是真的,我想讓你試試真的裂魂。」
莫秋露嘴唇抖了抖,她其實還是不想死,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