炯炯有神——

“格格——”他沙啞的道，“沒成想到，您果然不認得我了……”他極力掩飾著語氣裡的失望，嘴唇抿成一道細線，那聲音低沉的彷彿是從他的腹腔裡發出的。

佟佳竟然慌了，像是自己背叛了愛人，在偷情之時被逮個正著。“我——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她辯解道，臉色漲得紅了起來。

“我聽鈴蘭說了，”他的聲音依舊沙啞，眼神堅定柔和，“這都是因為我的緣故，對不起，格格。”

“沒……沒關係。”佟佳依舊結結巴巴。

嚴家禮的眼睛眨了眨，他的睫毛很長，給眼睛蒙上了一層紗。“我——”他也變得結巴起來，“只是——過來看看你，沒想到把你嚇著了……”他咧開嘴笑了，一口潔白的牙齒。

佟佳手足無措，手裡的絲帕被她揉成一團。

鈴蘭上前道：“嚴師父，這裡人多嘴雜，您有什麼話還是私下裡告訴我，我在轉告格格吧！”

嚴家禮點頭道：“嗯，還是鈴蘭姑娘想的周到……”

佟佳已經不敢正視他的眼睛，頭低了下去——“那我先走了……”嚴家禮說著，扭身跑開了。等佟佳抬頭，他早就不見了蹤影。

她深吸了一口氣，腳步匆匆的向前走著——只覺得胸口憋悶的緊，剛到了門口，抬腳要買過門檻，卻怎麼也提不上勁來——眼前一黑，她昏了過去。

好在鈴蘭就在她的跟前，急忙攙住了，又喚了幾個宮女太監過來，一併將佟佳抬了進去。

鈴蘭手忙腳亂的給佟佳蓋上被子，又著急上火的吩咐著：“快，快傳太醫呀！”她這邊搖晃著佟佳的身子，對著她的人中亂按了一通，佟佳也沒有任何反應。

“鈴蘭，咱們要不要稟告皇上呀？”宮女翠屏道。

鈴蘭急得滿頭大汗了，“還是告訴一聲吧……娘娘這幾天，都沒怎麼好好吃東西，今兒早上那一碗粳米粥，不過才吃了兩口，也是強嚥下去的！”

“是啊——”翠屏答應下來，“那我這就去了……”

“哎——”鈴蘭又道，“要不還是別驚擾皇上了，等太醫請過脈後再說吧！免得皇后娘娘知道了，又生出什麼事端！”

翠屏也知道其中緣故，諾諾的應了下來。

太醫一到，鈴蘭趕緊的起身，把剛才的情況糊里糊塗的說了一通。

太醫畢竟老道，微微一笑，坐下給佟佳診脈。

鈴蘭著急的只顧晃來晃去，時間也覺得過來半天一樣，才聽見太醫道：“姑娘，別急——娘娘，這是喜脈！”

“啊？”鈴蘭大聲道，“真的呀？”

“這自然不會錯……”太醫道，“只是娘娘向來身子虛弱，再加上飲食不均，吹了風，這才一時昏厥了！”

“呀——”鈴蘭喜得拍起手來，拉著翠屏道，“快去，告訴皇上，皇太后……就說佟妃娘娘有喜了！”

“是！”翠屏也是一臉歡喜，三步並作兩步的就走了出去。

“可是娘娘現在還沒醒呢？”鈴蘭看著佟佳緊閉的雙目，不禁又擔心起來。

“不礙的！”太醫道，“過會子，娘娘體力恢復了，自然就會醒來。我這裡給娘娘開幾副補藥，姑娘好生調理娘娘的飲食——”

“是——是！”鈴蘭不住的答應著。

待到佟佳醒過來，見著滿屋子的人。皇太后就坐在她的床邊，她剛想起身行禮，皇太后就把她按住了，道：“可別動了——”

順治在一旁，笑嘻嘻的衝著她，“剛太醫說了，你身子弱，儘量就不要走動了！偏偏你還貪玩，雨天裡還去逛花園，這不就累倒了……”

佟佳笑：“我哪裡那麼嬌氣來著……”

皇太后泯然一笑，“不是你嬌氣，是你這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