鬍子當的和監獄裡的人犯沒有什麼區別。
只有晚上結束活動眾人進去寢室,那些主管們才會放心的離去,他們自然不會和豬玀一樣的青壯擠在一通大鋪上休息,寨子裡有的是可以供他們消遣找樂子的地方,誰願意在這待著那是腦袋被驢踢過。
至於那些被脅迫來的青壯們,雖然寢室沒有落鎖困住他們,可是大門外也有崗哨看守,他們起夜撒尿拉屎,都是有警戒限制的,超出活動範圍,一槍打死你都沒地方說理去。
這種長時間的壓抑在所有人的心中聚集怨氣,只需要一個小小的外力作用,就隨時能夠爆發出毀天滅地的力量,馬三的出現就恰好起到了這個作用。
他原本就是“水香”門下,站崗放哨的崽子們和他是一個槽子裡搶食兒吃的夥伴,大家熟悉得很,馬三平日會做人,廣結善緣,所以他能半夜三更溜溜達達串門,那些明崗暗哨都收了他的好處,睜一眼閉一眼裝做看不到,只盼著馬三這小子能在那些青壯身上多榨點油水出來,好處自然少不了自己的。
馬三和這些同門兄弟吹噓,他有辦法能讓那些青壯吐出錢財,就算他們身上沒有,找機會下山去他們家裡,只要如此如此這般一交代,家屬肯定會要錢給錢,要物給物,有了錢大家吃喝玩樂是多逍遙的事兒,沒有人會嫌棄錢咬手,只是這些負責站崗的崽子們做夢也想不到,馬三並不是去訛詐那些傢伙的錢物,而是攛掇他們造反。
“不想被鬍子當炮灰,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裡,就像個爺們兒一樣壯起膽子反出去,橫豎都是一死,何不拼他個魚死網破?那樣還有一絲重返家園的機會,如果繼續苟且偷生下去,不但你們各自的家庭將會支離破碎,自己遲早死無葬身之地。”
“路我已經給你們指明瞭,接下來就看你們是不是站著撒尿的男人了?想想吧!你們的爹孃,你們的妻兒都在望眼欲穿的盼著你們回家,盼著有人能把他們肩上沉重的鐵梨接下,盼著久病床前你們遞過去的一碗湯藥……”
“你們不是孤軍作戰,外面已經集結了奉軍幾千人的部隊,你們也知道,大青咀子的鬍子作惡多端,這是他們最後時刻了,只要大家抱成一團,憑著咱們遠勝於他的人數,踩也踩死他們了……”
馬三很有政委的潛質,思想工作水平不是吹牛逼吹出來的,做得那是真到位,從親情,人性入手,讓已經被鬍子的淫威完全震懾得失去勇氣的男人們,重新燃起生活的信心,激起他們重回家園的渴望,這種渴望一旦生成,便如同星火燎原,一發不可收拾。
就在周泰安駐足侯家屯三天後,大青咀子山上終於著起來熊熊烈火,二月中旬,已是初春時節,天干地燥,火勢經春風拂過越發沖天突起,滾滾的濃煙幾十裡外都一目瞭然。
接到觀察大青咀子形勢的眼線第一時間通知了周泰安,他走出侯村長的家門,手搭涼棚向起火點看了一會,嘴角露出滿意的微笑。
“通知高大哥,放人,另外去找國祖,是該他的正規軍出動的時候了,明天晚上,不,今天晚上黑天之前必須全部進入預定位置。”
手下兄弟領命走了,侯村長過來輕聲問道:“周當家的,你看屯子裡的百姓什麼時候開始撤離?”
周泰安看了看天色,果斷的說道:“即刻,除了吃喝衣物,什麼也不要多帶,我估計最多兩天之後,大家就可以回來繼續過日子,帶多了沒用。”
於是,整個侯家屯開始了忙碌,村民們拖家帶口的開始輕裝撤離家園,他們的去向正是通肯山,周泰安的營地。
與此同時,接到通知的高三扯,故意疏忽管看,導致兩個被抓來的鬍子插千者趁機逃跑……
大青咀子山腳下的一處墳圈子裡,一個鬼祟的身影從一塊墓碑下摸出一個物件後,連蹦帶跳的隨即潛入山林……山火併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