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看看。”
周泰安走到人群外圍扯住一個五十來歲,頭髮花白的男子問道:“大早上的這是幹嘛呢?”
那個男人打量了兩眼周泰安,沒有回答卻反問道:“你們是幹什麼的?不像本地人啊!”
“我們是海倫過來的,準備買點水泥,頭一次來這裡,也不知道好不好買?你們這是咋地了?”周泰安和氣的說道。
“噢!那我勸你們還是去別的地方看看吧!這裡哪還有水泥可賣了?都停工好一段日子了,聽說廠長都要跑路了,這不,還欠著大夥兒一個月的工錢沒給呢,大夥怕人跑了沒地方要錢,起大早過來堵他。”
“還有這回事兒?”周泰安回頭瞅了瞅高三扯,後者也是一頭霧水,解釋道:“不能啊?頭兩天我過來還看見有人往出拉水泥呢,怎麼說不幹就不幹了呢?”
那個男人道:“早就不生產了,你頭兩天看到的是原來存的貨,估計是廠長把那點庫存都折騰光了,好拿錢跑路。”
周泰安望著鐵柵欄做的廠子大門,上面鐵將軍鎖得死死的,不過能看到廠區裡是有人影晃動的。
“怎麼辦?白跑一趟。”
周泰安把菸捲吸完扔在地上,拍拍屁股說:“回車上待一會兒,看看情況再說。”兩個人回車上坐山觀虎鬥,看起了熱鬧。
好半天之後,廠子裡終於有個人跑過來,看樣子那些老百姓都認得他,大夥兒七嘴八舌的罵道:“黃四眼兒,你小子不是人揍啊?廠子要黃了這麼大的事兒你也不提前知會一聲,是不是外國佬給你好處了?別忘了你他孃的是北林子人,廠長跑了,你還能跟著跑哇?”
那個被稱作黃四眼兒的人並不急躁,他站在門口心平氣和的轉圈作揖:“各位父老鄉親,大家靜一靜,能不能聽我說兩句話?”
人群的躁動平息一些,那個白頭髮老頭說道:“大夥兒那就靜一靜,聽聽他咋說。”
“各位父老,我和大家其實一樣,也不希望廠子就真麼完蛋,可是……唉!我有些事情不是咱們能決定的,不過廠長並沒跑,他欠著大夥兒的工錢他心裡有數,這不正想法子給大夥兒湊錢呢嘛!”
“廠長說了,最多三兩天,一定會把工錢如數發給你們,請大家回去安心等著就行了,在這裡鬧事也不好看不是?”
“別聽黃四眼胡咧咧,他自己的工錢肯定是拿到手了,這是幫著廠長忽悠咱們呢,好逮機會讓那個外國佬跑路。”一個小年輕起著哄。
黃四眼兒看見人群又要開始亂套,連忙舉起雙手央求道:“大夥兒別亂,我黃某人說得句句屬實,就像你們說的那樣,我家就在這裡,我幫著外人騙你們,那我以後還咋活?我可以用我兒子向大家夥兒保證,廠長絕不會坑了大家的錢就是了,三天,最多三天!”
“好吧!那就再等三天,我們大夥兒相信你一次。”看到黃四眼兒都豁出去用自己兒子擔了保,大家夥兒也不好再苦苦相逼,畢竟是同鄉,事兒真不能做的太絕,於是,幾十名老百姓心不甘情不願的慢慢散去,鐵門前只剩下不住搖頭的黃四眼兒,他嘆了口氣,準備轉身回廠裡向老闆覆命。
“哎!大哥,請留步!”
黃四眼兒聽到門外有人說話,慢慢轉過身,疑惑的望去。
周泰安和高三扯見群眾都散了,趕緊走過來。
“你們是嘎哈的?”黃四眼兒將鼻子上的眼睛推了推,無精打采的問道。
“我們是來買水泥的客戶,難道你們不做買賣了嘛?”周泰安笑著問道。
“噢!你們想買多少?”
“我們工程量不小,恐怕需求會大一些。”周泰安故意誇張的回答,生怕說得小了人家不在乎自己。
“要是少來少去的還行,大批次的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