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林洮南,鎮守使官府裡,胖乎乎,留著兩撇小鬍子的張海鵬此時剛剛發完脾氣,寬大的辦公桌上胡亂扔著幾張紙片,其中有電報譯文,也有五彩紙撰寫的告示,上面正是周泰安新鮮出爐的討逆檄文。
“這他孃的是誰褲腰帶沒紮緊,蹦躂出這麼一個玩意兒?居然通電天下和我作對,真是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了!”張海鵬發過脾氣,用手指捋著鬍鬚,眯縫著小眼睛喃喃自語。
副官蹲在地上收拾他剛剛打碎的茶杯,聞言介面道:“長官何必同這種無名之輩生氣呢?想要滅掉這種散兵遊勇又能多難?增派人手去協助刑團長,把他的腦袋擰下來當夜壺,不就氣順了嘛!”
張海鵬嘆口氣,擺手道:“刑天福那傢伙估計已經涼快了,要不然這個周泰安怎能如此囂張,如今攻城掠地,霸佔了咱們好幾個城鎮,江東不穩了,不過,這廝可恨之處不在這點我恨他居然如此揭我的老底兒,要是被有些人當了真,日後免不了要麻煩,所以……”
副官立刻明白了,蹦起來說道:“欲絕後患,當斬草除根。”
“不錯,咱們一直都有問題,想要藏著掖著不被發現那是不可能的,只要解決發現問題的人,那就天下太平了。”張海鵬頷首道,隨即面色忽的猙獰起來,狠狠說道:“既然來了,那就不要走了,都留在吉林過週年吧!”
“不過,這傢伙檄文裡面說的那些事兒也得想個辦法應對,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萬一老頭子將來追究起來咱們也確實不太好解釋,哎,真他媽頭疼,難道這小子是我肚子裡的蛔蟲?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呢?”
副官見到張海鵬憂心忡忡,眉頭一挑,出著主意:“嘴長在別人身上,想說什麼咱們控制不了,不過栽贓陷害這種事兒,他還差得遠呢,屬下有一個辦法,管教他百口莫辯,就算咱們動起手來,那也是師出有名,日後大帥不但不會難為您,還得重重獎賞長官您吶。”
張海鵬小眼睛立馬瞪圓了,連聲問道:“什麼主意?快說說看。”
副官往前湊了兩步,低聲道:“黑龍江那些傢伙說您種大煙,那都不算事兒,關裡關外各路軍閥也不是沒有這麼幹的,關鍵是汙衊您和日本人暗通款曲,這件事可大可小,也是大帥最忌諱的,所以絕對不能讓他往這方面尋思。”
張海鵬豎著耳朵聽著,“廢話,這事兒我也知道,快說你有啥招?”
“大帥這一輩子,一是煩日本人,二就是煩共產黨,人家汙衊您串通日本人,您也可以說黑龍江那夥人串通共產黨,這樣一來,咱們在氣場上也就持平了,接下來派部隊清剿他們,哪怕就是打進黑龍江他們的老巢,估計也不會有那邊省防軍敢摻和,日後大帥知道了,只有稱讚而不會怪罪您。”副官諂媚的說道。
“靠點譜,不過,光靠嘴說也不行,總得把這件事兒給他坐實嘍才行。”張海鵬微微點頭,覺得這個辦法確實不錯,把水攪渾了,到時候誰對誰錯也就無從查證。
“坐實了也不難,長官您忘了,咱們監獄裡還關著幾個共黨分子呢?他們就是人證,那些自衛團就是他們一夥兒的。”副官陰惻惻的提醒道。
“哦……你說的是白城方面抓獲的那幾個人?還沒判刑嗎?”
“他們雖然鐵嘴鋼牙不肯吐露身份,但是鐵定就是共產黨組織裡的人物沒錯了,法院還沒判他們死刑呢,正好拿來指證那個周泰安的共產身份。”
“不錯,不錯!真是天助我也,但是,你準備怎麼讓他們配合?你不是說那幾個人都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嗎?”張海鵬不解的問道。
“這個好辦,長官您就不要費心了,這件事我來安排,交給下面人運作就行,您就調兵遣將,全力圍剿周泰安那夥兒賊人就行。”副官志得意滿的說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