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元代《 閩泉吳興分派卿田尤氏族譜 》特例“不書五”:“一、不道。謂悖逆大故,忘親害事,致覆祖宗,傷害風化者,削籍不書。二、亂倫。謂子�父妾,兄收弟婦,弟納兄妻,男女無別,人所諱言者,削名不書。三、亂宗。謂本宗有應繼子孫,不肯受立,而養異姓,招贅婿以亂宗支,據法不書。四、絕義。謂出承人後,贅冒人姓,日改代更,遂忘丘首,及婦人改節,與廟絕者,據義不書。五、辱先。謂為僧道,為尼祝,為巫娼,為娼妓,為伶優,為奴隸,為穿窬,及趨奉異教者,皆削不書。”
書此書彼,認誰不認誰,不僅是一種可操作的文化規範,也早已內化為人之常情。問題是,族譜雖經重重過濾,一旦有人較起真來,也能生出許多是非。近有自考為柳下惠後人的柳哲先生因不滿有部落格名“柳下穢”者而“不排除透過輿論和法律為祖先討公道”:“有人懷疑柳下惠是傳說中人物,有的非常不恭地說他性無能,我們海內外數百萬柳氏後人感到憤慨,向部落格網領導提出抗議,要求儘快撤消‘柳下穢’網名,對該網民真實身份進行調查,在部落格網論壇首頁向柳下惠後人公開道歉。”
認“聖之和者”( 孔、孟評語 )柳下惠為祖,符合“良祖宗驅逐劣祖宗”定律,本來沒什麼好說的,但“柳下兩兄弟,一王一聖人”怎麼辦?“盜蹠”怎麼說?“柳下蹠怒孔老二”又該如何正確對待?“柳下穢”之辯若因此而擴大化為柳、孔之爭,人多勢眾的海內外孔家後人要是也較起真來,柳氏一門又將如何應戰?或者,兩家聯手,矛頭一致對準挑撥離間、炮製“巧偽人”之不恭罵名的莊子後人,再順藤摸瓜地一把揪出在《 史記 》中為柳氏祖先樹立了“日殺不辜,肝人之肉,暴戾恣睢”這種變態形象的司馬遷後人,看他們殺得興起,方孝孺後人VS朱元璋後人,岳飛後人VS秦檜後人,第二、第三戰場相繼開闢,再捲入包公後人( 周星馳? )和陳世美后人( 陳小春? ),屆時所要處理的,就不只是“若干”的歷史問題了。
李敖說,蔣氏及國民黨高層的政壇關係“是由一根生殖器串起來的”。其實任何人慾以考據之法歸宗認祖,除此之外也不能依靠別的東西。好生把族譜串起來就是,以生殖器的名義打鬧,就更不靠譜,甚至離譜了。
我的太空奧德賽
普魯斯特這樣寫道:“一個人本不願旅行,併為此煩惱多時,最後來到車站才下決心取消旅行,於是高高興興回到家中解開行裝。”在太空旅行一事上,這正是最適用於我的心情寫照。
第一次聽說美國太空探險公司首次向中國公民推出“私人太空旅遊”服務的訊息,我著著實實地為此煩惱了整整七天。對於我這麼一個連坐趟飛機也思前想後、提心吊膽的人來說,“私人太空旅遊”實在是人類的一小步,個人的一大步。最現實的困難是,本人的體重長期保持在80公斤以上,而目前把每公斤物體送入太空的成本據說是50000美元,照此推算,要把鄙人這樣的龐然大物送上太空,我得花費400萬美金,足夠我在地球上任何地方閒庭信步爽一輩子的了——唯一不解的是,眾所周知,任何物體進入太空之後都將處在失重狀態,也就是說,按重量收費的政策近乎商業欺詐,最起碼在一個文科生看來。
無論如何,最終我還是“下決心取消旅行”,並且躺在床上就高高興興地解開了思想上的包袱。毋庸置疑,這絕對是一種酸葡萄心理,然而即便是酸葡萄,卻也各有各的酸法——例如,如果說太空開發在大家看來乃是兩個超級大國在冷戰時代大搞軍備競賽的惡性競爭,那麼,向中國消費者隆重推出的“私人太空遊”,在我個人看來,大致上就屬於一項“軍轉民”產品,和改革開放初期的冰箱、摩托車實在也差不太多。
正所謂“思想有多遠,我們就能走多遠”,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