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不好馴服虎狼猛獸,越是容易激起人的馴服之心。這世上最痛快之事,莫過於親手讓英雄|低頭,烈女寬|衣。
眼前這個人,雖然跪是讓他跪了下去,竟然還是這麼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高傲模樣。
袁翊州一雙陰鷙的紫眸打量著溫霽雲,顯然對他的下跪還不盡興。
狂風暴雨,還在後頭。
何義成仗著有袁翊州在場,溫霽雲又投鼠忌器不敢和人動手,不過是一條森森都可以痛打的落水狗。他咽不下之前屢屢在溫霽雲面前委屈受氣,決定給自己爭回一口氣,坐不住了站起來,對溫霽雲厲聲呵斥道:
「溫霽雲,你一個亡國罪奴,還敢在袁大將軍面前放肆,還不給袁大將軍磕頭道歉?!」
何義成說著,抬腿就往溫霽雲的心口一踹。何義成抬起的一腳還沒踹到溫霽雲身上,腳踝上猛然一痛,被一股極大的力道打在腳踝上,整個人都摔飛了出去。
「砰——」
「呯——」
何義成的身體被重重摔在地上,連帶著桌上的茶杯被摔得四分五裂。
原本站在溫霽雲身後的四名軍士怕他再出手,連忙將溫霽雲圍了起來。因為上山時都解了劍,手中都用幾尺長的粗棍子攔在他面前。
何義成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不敢再靠近溫霽雲,轉頭對袁翊州哭訴道:「大將軍!溫霽雲竟還敢在大將軍面前動手傷人,大將軍若不讓他知道知道厲害,他日後豈不翻了天……」
袁翊州眯起眼眸盯著溫霽雲,臉色陰沉得嚇人:「你當本將軍方才的話是說說而已?」
「大將軍說的是打傷你的人。」溫霽雲冷冷地輕笑一聲,反問道,「難道大將軍將一個賣主求榮的叛國反賊當自己人?」
何義成雖然出賣梁國,於燕國破梁有功,但這等作為到底是為人所不齒。由於梁國南方還有殘餘勢力未破,急需用他這樣熟悉南方的本土將領,故而小皇帝暫且給他加官進爵,燕國百官也不敢在他面前表露出輕蔑之意。
對於這樣的人,大部分人心中本就是輕蔑不屑。何況袁翊州一向孤介高傲,連先帝德行不佳都不屑與之為伍,何況對於何義成這種人,更是十二分看不起。
袁翊州雖然為了破南方勢力暫且與何義成共事,但若說把他當「自己人」,心裡確實十分膈應噁心。
溫霽雲一句笑問卻正是戳在袁翊州心上。袁翊州死死地盯著溫霽雲,一個字也沒有說。
雖然他恨不得手刃溫霽雲,但他輕易不會被任何事拖下水去。現在不需要他親自動手,自然有人替他擺布溫霽雲。反正兩個都是他厭恨之人,他更想借刀殺人,看狗咬狗。
何義成聽了溫霽雲的話,氣得渾身發抖,果然沉不住氣,指著溫霽雲罵道:「溫霽雲,你不過是陛下養的一條狗,陛下暫且饒你性命,高興了玩一玩你,你還真把自己當什麼了?!」
「普天之下,有誰不是陛下的狗?」溫霽雲微微一笑,抬起頭看著袁翊州,說道,「袁大將軍,不也是陛下的一條狗?」
袁翊州手握大權,連天子都敬他三分,準許入朝不解佩劍。自從出生以來,哪裡聽過這種話?
他霎時氣得血湧攻心,拔出腰間佩劍就往溫霽雲身上砍去。
四尺長刀光如閃電,勢如雷霆千鈞,向溫霽雲的頸側劈下。
「住手!」
千鈞一髮之際,小皇帝的喊聲從門口傳來。
阮棠自己都沒察覺出來,他的聲音已經急得幾乎是聲嘶力竭的怒吼。
他驚得滿頭冷汗,嚇得命都快沒了,想要快點進門偏偏在門檻上絆了一跤,整個人都摔了出去。
聽到小皇帝聲嘶力竭的喊聲剛落,少年單薄的身影猛地撲到眼前,溫霽雲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