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若要維持境界,就要受困於迴圈,發揮不出該有的力量,如若強行施展,就要打破迴圈,跌落境界,一樣發揮不出該有的力量,這就是個悖論!你這等洞虛之仙,卻是畫了個圈,把自己圈到了裡面。”
青衣道人先是沉默,繼而道:“若真如道友所言,那吾又何必在此時動手呢?”
“你之所以動手,是因為拂亂命格。”陳淵的法相得了光環後,層層變幻,越發凝實,“如你這般,自身受困於修行之道的,倒也有法可以繞過悖論,便比如這半跳之法,本身還在圓環裡,卻要練就不受圓環掌握的身外化身,而如此這個化身,還有比拂亂命格的陳涉更完美的嗎?”
他加重了聲音,道:“拂亂,亂的就是靈仙天道!蒼天大道!所以,這拂亂命格,乃是個誕生於圓環之道中,偏偏又不受圓環制約的命格,算是這天地洪荒對於你這圓環之道本能的反抗,佔著一個‘反’字!這豈不就是你的希望?若是能將我這有著拂亂命格的玄身,煉成你的身外化身,則你的本體坐鎮圓環天道不受影響,這化身卻能跳躍出去,進退自如,豈不美哉?甚至……”
說到這裡,陳淵眯起了眼睛:“我都覺得,黃天能夠降臨,也與你的縱容有關,試圖以黃天替代之法,來掙脫蒼天圓環,可惜,失敗了。”
隨著一陣沉默,青衣道人身上的光輝暗淡了許多,他嘆了口氣:“道友果然機警,難怪能以降臨之身,先我一步駕馭這拂亂命格!”
此言一出,陳淵又證實了心中的一個猜測,這位圓環仙果然是知道自己的外來身份的。
青衣道人跟著就道:“這拂亂命格,與尋常命格不同,以亂為根基,戰天鬥地,幾無窮盡!與之相比,那位顯聖真君的權柄都顯得那般單薄,敗在你手中,一點都不算意外。但同樣的,想要以其他命格駕馭拂亂,亦是千難萬難,即便是洞虛之境,也無法降服此命格,更何況……”
他停下手來,與陳淵隔河相望,竟有幾分開誠佈公的意思:“這等命格,一旦被降服,也幾乎就等於是廢了一半了,況且吾受本源天道所影響,並非能時時出手,因此這許多歲月以來,也不曾成功,但道友的出現,卻讓吾有了希望。”
陳淵冷笑道:“我墜入此界,果然有你刻意放行的意思,居然是讓我將拂亂命格提煉出來,再由你來煉化?倒是打得好算盤!”
青衣道人搖搖頭,正色道:“吾之所以如此,不是畏懼跌落境界,而是一旦跌落,便再也不能行走正道,為諸天萬界,留下一個洞虛種子,你道為何?”
陳淵聞言,心中一動,順勢就問:“可是因那洞虛之境,再也無人能夠修成之故?但我聽張角道長說過,諸仙早已有了替代之法,能在福德境時就凝聚洞天種子,跨過境界,更進一步,如此看來,似乎不算壞事,反而是好事。”
雖說是敵對,自己也不打算資助對方,但趁機套取一點情報,卻也算是附帶收穫。
青衣道人搖搖頭,嘆道:“自來有所得,必有所失,修行更是如此,境界道途一步一個腳印,哪有能繞道缺境的好事?”
他忽的低語道:“畢竟,當初那位不知其名的大能,本就是為了阻隔仙魔染指洞虛,才會將這諸天萬界中的洞虛之境都盡數抽取、收攏,斷絕了道路!”
“什麼!?”
將諸天萬界的洞虛之境,盡數收攏?
“洞虛既是境界,為人所修,又不是神通法寶,如何被人抽取收攏?而且,境界既有,便是一時被廢,終究有人能重修回來,又怎麼會被斷絕道路?”
他先前聽得旁人說洞虛難成,無法修煉,都是將信將疑,還道是此境涉及隱秘,困難重重,難以達成境界,可若按著則會環形仙所言,竟是有人刻意為之?
這怎麼可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