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回去。
李世民始道:“世民從不曾看低幾位,但能否脫圍,不過五五之數。而突圍而去又如何?你們想說動竇建德來援,只是害他。虎牢已落入我李世民之手,竇軍渡河西來,我可分兵守洛陽,深溝高壘,令王世充動彈不得。另一方面本人親率精銳,先據虎牢,以待竇軍之至,以逸擊勞……”
寇仲和徐子陵正聽得暗呼厲害,李世民言之成理,針對他們的策略痛陳利害,從根本動搖他們求援的決心和意志,卻只聽龍葵一聲冷哼,居然絲毫不給面子地打斷了李世民的話,“想不到秦王也有如此自大的時候,此時你正猛攻洛陽不下,師疲力竭,王世充憑城堅守,城牆既高又固,更有生力軍和援糧,豈是容易收拾的?那竇建德剛收復孟海公,乘勝而來,鋒銳正盛,卻被秦王說得一文不值一擊即潰,豈不可笑?王世充與竇建德若聯手夾擊,秦王將陷腹背受敵劣勢,屆時就不知鹿死誰手了。”
寇仲和徐子陵含笑不語,這種時候能絲毫不給李世民面子的也只有龍葵這樣不講道理的女人了,許多事男人做來並不適合,女人卻顧忌要少得多。
事實上他們把對話和指揮權交給跋鋒寒與龍葵,本身是高明的一招,因為對方包括李世民、李元吉和康鞘利在內,沒有人熟知跋鋒寒的性格修為,對龍葵更可說得上一無所知,故根本無法揣摩他們的行事風格和造詣境界。只聽得跋鋒寒膽大包天,手段狠辣,不賣任何人的賬,龍葵更是被塞外形容為吃人吮血的魔女羅剎,明顯誇大其詞,只顯得她更加高深莫測,不知深淺。
李世民雙目精光閃閃,因龍葵打斷他的話語雖讓他受辱,而寇仲和徐子陵更不發一言,更令他動怒,緩緩道:“你們不但高估竇建德,且看不清楚王世充的情況。王世充早已兵疲糧盡,將士離心,我李唐無須力攻,可以坐克,你們的援助只能令他苟延殘喘片刻。竇建德雖新破孟海公,但得此大勝一如瓦崗李密,必將驕卒惰,即便竇建德勞師來徵的十萬之眾,卻無破我李世民二十萬大軍的絲毫機會。”這話說得斬釘截鐵,顯示出了強大的自信和實力。
四人中,唯有寇仲卻聽得整個背脊都開始出汗,皆因李世民確把竇建德的性格特點看得如此通透,掌握到他會因勝生驕的大缺點,可見竇軍高層內肯定有為李世民效力的內奸。
跋鋒寒卻不為所動,仰觀天色,以平靜的以至令人心寒的語調道:“兵無常勝,世事豈能盡如人意。”
龍葵冷笑道:“再不渡河都要天亮哩,何必與他們如此多話!”話音未落,忽然破空之聲凌厲響起,在轟鳴的大河奔騰聲中,這一聲破空顯得如此尖利刺耳,幾乎要刮破人的耳膜!
這一箭來得如此突然如此迅捷,以致大船上的諸將完全未曾想到她居然就如此出手!
“砰!”這似天外飛來的凌厲一箭幾乎讓人避無可避,頓時將李世民方才所坐的那張椅子打得粉碎,李世民亦是見慣血的人,也曾在陣前受傷,但從沒有一刻離死亡如此之近!
若不是天生對危險的極度敏感和戰場上練出的避險經驗,此時他已絕對被那驟然刺來的一箭射個對穿!
即便他在箭鳴響起的一剎就猛然向椅子下方滑去,那一箭卻狠狠將他的髮髻射散,將他所坐的太師椅射得粉碎!
其中狼狽自不必說,而這可怖可驚的一箭讓他身後的諸將皆駭然色變,即便是李元吉的心臟亦是狠狠跳了一下,一時被驚得連退三步。
李世民的臉色從不曾如此可怕,須知他作為戰場上無敵的統帥,從來沒有缺過對手對他的襲殺,但還不曾碰到過龍葵這般對他的生命威脅如此大的對手,這是一個女人,她可以不講道理不講信義甚至完全不遵循戰場的規則。
只一味地狠辣,偏生本事非但不弱,還很可怕。
這樣的一個女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