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是中了宋軍的奸計了。於是那些損兵折將的主官們一個個開始就坡下驢,趁機做起了檢討和反省,一邊痛罵對方陰陰狠毒,一邊檢討自己的不足,只希望能僥倖混過這一關,以圖後計。當然也有一聲不發做老年痴呆狀的,就是那個已經徹底成了光桿司令的耶律大悲劇,哦,是耶律大悲奴。他現在說啥都沒用了,心裡明的跟鏡一樣,皇上和太后就算饒了他,可回去怎麼跟族裡那些孤兒寡婦交待?沒了兵的斡魯朵還不是被人一吞下場?否則韓德讓白讓人喊做“大撐象”了。人家那胃口好的吞個象都不覺得撐
看到這些平日高高在上的各路諸侯都低了頭,皇帝太后韓德讓都覺得發自內心的高興,當然了,面子上還是要駁斥一番他們素來不團結的毛病的,為了不讓契丹勇士無辜犧牲,韓德讓向太后建議把各帳倖存的精銳暫時打散了編入禁軍,等南征返回之後再讓他們各自歸帳。大家明白了,事到如今,這就是要削藩了。可自己又沒什麼藉口阻止,人在你們手裡只能窩裡鬥嘛,老這樣下去,遲早內耗個乾淨,還顧不顧國家大事了?
正午時分,大家正聚在中央皇帳中商量改編方案,耶律奉先一行灰溜溜的回來了,韓德讓一看,嗬,最後一個也送上門來了,這還有啥說的?先劈頭蓋臉一頓亂訓,連他未得皇命擅自出兵的罪過都一併算上。這一陣海噴,耶律奉先滿臉的唾沫,擦都擦不乾淨。
被罵急了,耶律奉先不陰不陽的頂了一句,幸虧我不知輕重的攆了一回,否則這江山到底還姓不姓耶律都兩說呢,再這麼由著你老人家折騰,我們遲早被你拱手送人
韓德讓大怒,你這什麼意思?話說不清楚看我怎麼收拾你耶律奉先卻不言語了,一指那個押解自己的都統,你是丞相的人,你來說
那都統嚇的都快尿褲子了,心說這叫什麼事呀,誰不知道大丞相有太后護著呢,我敢當面說他壞話不是自己找死?還正想著悄悄把這事向皇上先彙報了,何去何從得他先拿個主意呀,你這麼一鬧,當著大家的面一說,大丞相那邊的罪名扣不扣的實我不知道,我這小命是丟定了可被逼到這副田地,不說也不成了,只好哆哆嗦嗦的把事情的經過向大家說了一遍,為了追求真實感,還不忘記不時的拉過幾個小弟來佐證。沒一會的功夫就把當時的情景說了個**不離十。
這一下,不得了。只聽得如喪考妣一般的嚎啕大哭突的就炸在了大帳之中,一看,誰呀?耶律大悲劇哦,是耶律大悲奴老頭這回可真夠悲的,這一通好哭幾下就鼻涕與眼淚齊流,眼淚共紅腸一色慘痛相勝過哭來三旅虎狼師的申包胥,淒涼聲不輸哭倒長城八百里的孟姜女。
這麼大年紀的老頭,又從萬軍主帥變成了脫毛公雞落水狗,本來看著就淒涼,這一哭起來更是讓人不舒服,太后這裡連忙打發人勸住了。老頭撲通一聲趴到太后腳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罵,哎喲我的太后喲,你錯信這個白臉曹操大奸賊了當初他要改那個漢法的時候我們大夥就看出來他不是什麼好東西了,你看看你看看那事他沒鬧成,現在就打起了咱們契丹大軍的主意了這斡魯朵是咱契丹的立國之本吶,這奸賊也敢下這麼重的手來禍害今天把我們延昌帳捋了個乾淨,一轉臉又把其他的大軍散了個精光這以後朝裡還不都是他姓韓的一人說了算吶?他要和傅潛聯起手來,把咱們賣到這南朝哇我的太后哇,你可得為咱們那屈死的幾萬將士報仇雪恨吶
本來這事就鬧的韓德讓和太后很尷尬,正在這琢磨怎麼尋個由頭遮過去再仔細調查呢,他老人家這一哭,一下把太后哭的給無奈了,連忙軟言相勸,說什麼此中必然有宋軍的詭計,南人多狡詐,其中定有蹊蹺,待咱們查個水落石出再做計較。這裡耶律奉先一看,敢情一向雷厲風行的太后吃這一套啊,這時候再不上,以後被奪了兵權成了光桿杆想再學人老頭這麼哭,恐怕連太后的面都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