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飯吃完,看時間已經是十點多,才下去找車,上了車才給許半夏電話:“妞,你週六都這麼早起來,可以評模範了。”
許半夏也已經到了車上,正悶悶不樂地想著事,接到趙壘電話,忽然就像是看見救命稻草一般,連珠炮似的道:“剛剛東北那邊給我送來個油光可鑑的大木箱子,很沉,說是給我的新年禮物,我都不知道是什麼。送東西的人也不肯跟我回市區受我招待,當即就回去。我有點害怕,不知道箱子裡是什麼。但又不大敢開啟它。小刀工說他們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說實話,我也是擔心得很。”
趙壘剛給許半夏打電話的時候有點勉強,這個時候聽許半夏這麼堅強的人此刻言語裡都是滿滿的驚慌,一下心軟了,昨晚的事都拋到腦後,想了一想,道:“你別太擔心,這種飛機上面託運過來的行李都是檢查過的,不會有大事。而且他們應該也不會做出什麼爆炸品或者射飛刀之類的下流事。不過我還是建議你路邊找個地方把車停了,先看一看,如果沒什麼,心也可以放下來。否則提心吊膽地玩命開車有危險。”
許半夏其實自己也在找地方停車,剛才只是缺少動力。“我本來是想當場就在機場看的,但怕萬一是個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機場人來人往,給人看見了不好。我也正找地方停車呢,好,這兒有個出口,轉彎停車,你等一下。”
把手機往車座上一放,先在路邊停下,然後拿著手機開啟後備廂,想去開箱子,可想了一想,對趙壘道:“我還是把箱子拖到車子下面再開啟,你等著。”說完抓起木箱往地上放,還真沉,不知是什麼東西,按說他送出來的禮物不會不貴重,但是怎麼可能那麼沉?難道是什麼石頭?開啟所有的搭扣鑰匙,許半夏猶豫了一下,走到側面,不敢正面對著箱子,然後一腳勾開箱蓋,人跳到一邊:“開啟了,咦,裡面好像沒什麼動靜,沒有飛刀射出來。我看看,是什麼。”
趙壘聽了也不知不覺鬆了口氣,不由笑道:“我說了吧,他們怎麼可能做那種下三流的事,再說你與他們又沒有什麼恩怨。”
許半夏應了一聲,但笑不出來,撥開上面一塊藏青的蓋布,才看上一眼,腿就軟了下去,到底是見多識廣,還沒癱坐到地上:“帥哥,是兩隻小鹿,上面一隻給轟掉半隻頭,血肉模糊。下面一隻頭給壓在下面,還看不出來。他們這是在殺雞儆猴,威脅我吧?”
趙壘聽了也一顆心提到嗓子眼上,道:“不是沒有可能,他們或許是在警告你不要做出屠虹他們那樣的事來。不過也可能只是單純的禮物,那人想把自己親手打來的獵物送給你,畢竟這種東西難得,是他們東北的特產,你平時沒法見識。而且還是派專人專程送來,這個禮夠重。”
許半夏兩眼直愣愣地盯著箱子中的小鹿,喃喃地道:“我現在有點後悔不該挖胡工他們過來了,否則不會有這種事。被那幫人盯上了的話,以後沒個完了。前面我是做事太沖了一點,沒好好考慮後果。”許半夏以前打架動刀子,血見得不少,自己的血也見過,更有冬天糾集夥伴殺狗吃肉的壯舉,她從不怕放血剝皮。按說看見小鹿上的血是不會害怕的,她害怕的是死鹿後面舉起黑洞洞槍管的人。
趙壘雖然以前也勸說過許半夏放棄從東北火坑裡挖人的打算,可現在事到臨頭,再提也沒有意思,便道:“妞,凡事往好裡想,或許真沒什麼大事。而且你目前為止還是幫了東北那邊的忙,只要以後不做挖他們牆角的事,不與屠虹交往,他們能無事生非嗎?他們也沒閒著。畢竟他們是拋頭露面做生意的人,不可能太亂來。事情已經到此地步,你沒有退路,還是想想怎麼化不利為有利吧,我也替你想想。但屠虹那邊你是千萬不要再有任何牽涉了。”
許半夏心想,昨天才剛與屠虹聯絡過呢,看來這事也得放手了,否則把東北那人惹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