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還有點信心,應該是會過來調查,不過你那段時間很有可能被暫停工作。如果他們派人過來,那麼你還有救,可以帶他們去稅務局把情況講清楚了。但如果有人覬覦你這個位置的話,那就難說了,即使有稅務機關的口頭證明,也會有人以一句你當初決策錯誤,造成公司巨大損失為由,對你發難。你這位置油水太大,不可能沒人懷疑你,也不可能沒人盯住你的位置,趙總你不能不預作打算,提防有人在這個時候拿這件事發難。”
趙壘點點頭,卻不言,只是靠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睛想什麼,只有從交握的兩隻手上兩個拇指不停地變換位置才可以看出他沒睡著。許半夏自己覺得剛才那些話雖然說得嚴重,可趙壘應該聽得出她是發自內心,所以趙壘現在應該是在就他總公司的情況結合她許半夏的話,認真思考他目前所面臨的處境。而且趙壘一直處於高高在上的位置,他一定不會願意給許半夏看見他艱難處境下可能會因為思考重大前途問題而導致的失神和暫時的軟弱。
許半夏見此乾脆走了出去,讓趙壘獨自清靜地想事兒。替人家打工,就是有這點不好,朝不保夕。
碼頭與堆場不遠,三輛車正好保證一輛在卸,一輛在路上,一輛在裝。許半夏在地磅房看了一會兒,然後到堆場與實物校對一下,基本沒有什麼誤差,國營大鋼廠拿出來的東西在計量上一般做的手腳比較少,不像小鋼廠的,總是緊湊地給你保持在負公差內。不過許半夏自己也是做這種手腳的翹楚,所以不怕別人耍滑。
都是大件貨,一車四件,裝卸非常之快,許半夏看了會兒後覺得有點冷,又跑去地磅房坐了會兒,隨後還跟車去了下碼頭,見童驍騎叉著腰很威風地在那兒指揮哪個先吊哪個後吊,見事情稍微告一段落,後面的車還沒跟上,才跟童驍騎說話:“阿騎,春節前一直跟著我在外面,那些兄弟沒怎麼聚一下吧?”
童驍騎笑了一笑,道:“今天肯定是沒時間了,明天大年夜,也不可能,春節過了再說吧。”
許半夏聞言只是笑,伸出胖手重重地拍了拍童驍騎的背,好一會兒才道:“阿騎,我知道你是因為體諒我最近的難處。你這就通知你那些弟兄吧,明天中午喝個痛快,玩個痛快。錢,你不用愁,我會解決。那些都是你的兄弟,你一個也不能丟。”
童驍騎道:“都是兄弟,不吃飯能丟?春節後再說。”一直沒有高辛夷的訊息,童驍騎煩心得很。
許半夏笑道:“阿騎,別鑽牛角尖,春節前大家聚一聚,愛怎麼玩就怎麼玩,我不方便參加了。你是他們的大哥,舊年最後一天請客,是壓軸戲,不能不請。”
童驍騎不再反對,胖子這麼說,自然有她的道理,他也不是不明白,既然胖子說錢沒問題,那她一定找得到解決的辦法。所以這就著手打電話通知各兄弟。
許半夏趕回自己的公司,見趙壘的車子還在,鬆了口氣,雖然明明知道趙壘即使離開也肯定會打個手機與她道別的,不會悶聲不響地走掉。推門進去,才說出“外面……”,卻分明聽見不大不小的辦公室裡迴盪著平穩清晰的鼾聲,趙壘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轉移到沙發上,正抱著手睡得香甜。許半夏不自覺地放鬆了全身的神經,站在那裡目光柔軟地看著這個熟睡的人,看到趙壘睡著的臉舒緩坦白,若是毫無機心,平白比往日又年輕了幾歲,就像個大孩子似的,看著叫人心疼。
許半夏雖然很明白此時她應該出去,否則氣氛非常曖昧。但她就是不想出去,輕手輕腳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享受這難得的本不該屬於她的溫情。
只是好景不長,不知誰打進趙壘的手機,眼見趙壘閉著眼睛非常順手摸出手機接聽,言語之間,立刻,剛才的不設防神情蕩然消失,似是即時進入了戰備狀態。聽趙壘的話,對方好像是郭啟東,於是,許半夏在心裡把郭啟東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