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當然是沒有餘興節目了,好在根據剛才吃飯時候打的電話,趙壘應該不是去與女朋友見面,而是去見郭啟東。許半夏心裡略覺安慰:他昨天剛回來沒見女友,今天也沒法見女友,可見這個女友的位置無足輕重。
不過許半夏也知道除非出什麼意外,否則照今天的情形看,趙壘是不大可能對她有意思了。只因為她不是美女?許半夏衝倒車鏡看了一眼,體態過於豐腴了一點,可是這張臉真的就沒有可取之處?他不是與她許半夏說得好好的嗎?真搞不清男人需要的是什麼,以前那個男友也是,那時的她還一點不胖,眉清目秀,言語風趣潑辣,可他還是非要喜歡一個啥都不懂的小女人。或者,男人本性裡就是喜歡比他弱,比他笨的女人,方便他光大大男子主義吧?
可是老蘇這麼鈍的人不是好像喜歡她許半夏嗎?許半夏很是不甘心,非要弄個清楚,究竟是她沒魅力,還是有人有眼不識金鑲玉。沒想到電話一聯絡,老蘇居然是在上夜班,電話還是他辦公室裡的其他人接的。
老蘇的醫院處在市中心,雖然改造一新,可是停車還是很不方便,許半夏不想這麼晚了還停到地下去,硬是憋著一肚子氣,在兩輛車中間插了進去。可出來時候就麻煩了,非得收腹挺胸,兩手上舉,這才擦了一肚子的灰出來。
許半夏難得來一趟醫院,都不記得上回到醫院來是幹什麼了。照著剛才跟那個據說是護士的人問來的地址,找到四樓,很容易就找到護士指點的手術室,亮著燈,關著門,門外一圈神情憂鬱焦急的人,都看著手術室的門,看來是手術室裡面躺床上那人的親戚朋友。裡面那人做人也算是成功,躺上手術檯還有這麼多人在外面等著他的好訊息。許半夏很好奇地想知道,老蘇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出來的時候是什麼樣子,是不是還如早上一樣的好欺負。左右沒事,許半夏找了個位置坐下。現在醫院的環境佈置得很溫馨,不過慘白的燈光還是把粉紅營造出來的氣氛破壞殆盡。樓道通風,許半夏坐著有點冷。
才剛坐下,老蘇就如知道她許半夏在外面等著似的,結束了手術。隨著病人被推出來,老蘇過一會兒也出現在門口。留下來等醫生的家屬立刻擁上去擋住老蘇問長問短,許半夏見老蘇在眾人中高了半個頭,很出眾的樣子,可惜更把他那張擰在一起的臉暴露無遺。不過看久了,也不覺得醜了。這種冰冷的環境裡看見這張熟悉的臉,叫人覺得心安。
老蘇是個好人,人家那麼多問題,他耐心地一個一個地回答,還順帶安慰病人家屬幾句。不過許半夏看得出,老蘇滿臉的疲倦,頭髮都耷拉在一起,有兩縷拖拖拉拉地垂在前額。許半夏沒有走過去,只是遠遠看著,等病人家屬都千恩萬謝地走了後,這才起身叫了聲“老蘇”,把正打哈欠的老蘇嚇了一跳,驚愕地看著許半夏,道:“你怎麼會來?帶你的朋友過來?”
許半夏沒有回答他,只是笑著道:“本來遠遠看著還挺權威的樣子,可走近一看,還是那個老是挨人欺負的老蘇。我聽見人家病人家屬有些問題問了又問,可你還是答了又答,換作別人,恐怕早不耐煩了。”
老蘇非常高興會在醫院裡意外看見許半夏,雖然她沒有說她為什麼過來,可這還用說嗎?當然是來看他。被許半夏一揶揄,老蘇忙辯解道:“誰說我總是被人欺負,今天他們要給我排兩天夜班,就被我說不了。病人不一樣,這個時候醫生說一句頂別人說一百句,我安慰安慰他們有什麼不好?”
許半夏覺得也是道理。這時有護士來回走過,都是好奇地看看許半夏。許半夏嫌煩,對老蘇道:“你沒事了吧?我看你挺累的,還不換了衣服下班?”
老蘇心裡感到非常溫暖,只會看著許半夏傻笑,她這是來接他?可想了半天,居然問了一句:“早上的臘肉好吃嗎?”
許半夏有點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