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慈差點說我去尋點香燭豬頭香案供你們結拜,想想陛下的臉面還是要給,硬生生忍住了。
結果慕容翊大抵覺得已經忽悠住她爹了,膽兒肥了,竟然理直氣壯地道:“十八,我知道你氣我冷落了你,但這不是我第一次見伯父嗎?總得讓伯父多知曉我一些才是。說起來這事還是怪你,早該帶我來見伯父才是,些許小事何必總是和我計較呢,有什麼是我們倆坐下來不能解決的呢?如果一次坐下來解決不了,多來幾次就好了啊。”
鐵儼聽著,覺得雖然這小子精怪了些,但這話說得明白,性情也還不錯,有耐性。
正想旁敲側擊幾句,門外忽然有人通報,說是朱少卿到了。
朱彝本也在這附近,聽說了折桂樓的事就趕過來,沒想到皇帝也在這兒,再看見座中還有陌生的年輕男子,不禁愕然。
鐵慈看見朱彝就起身行禮,朱彝算起來是她師兄,但他原本也是躍鯉書院的山長,說起來也是師長身份。
她對朱彝的到來持歡迎態度,畢竟看見慕容翊大放厥詞忽悠她爹她就無名火蹭蹭地躥,偏還不好發作。來個不相干的朱彝,看他還怎麼忽悠。
慕容翊一看見朱彝,眉頭一挑,心想又來個女方長輩。
還是個對他沒好印象的,畢竟他剛盜版了人家的書來著。
來就來唄,他早就做了充足的準備。老男人來一個放倒一個,來一雙放倒一雙。
朱彝坐下後問起方才的事,鐵慈道無妨,朱彝便轉向皇帝,準備說些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不可輕易微服出宮的大道理。
他倒沒在意慕容翊,以為是哪位盛都貴介子弟。
冷不防鐵慈道:“師兄不認識容蔚了嗎?他在書院執教過一段時間的騎射。哦對了,前幾日的慈心傳第七卷偽作,也是他派人印刷的呢。”
朱彝一怔,上下打量他一陣,臉色一沉,道:“那慈心傳偽作是你印刷的?”
慕容翊立即道:“是啊。朱山長可還看得?”
朱彝皺眉道:“竊人心血亦為賊也。你也是堂堂書院出身,如何能做這等追名逐利,雞鳴狗盜之事?”
慕容翊笑道:“朱山長誤會了。慈心傳是朱山長率同各儒門學士的心血,在下何敢盜名竊奪。在下不過是作慈心傳之別傳而已,也算為太女的傳記拾遺補闕……”
“別傳?”
慕容翊變戲法一般從袖子裡摸出一卷盜版第七卷,封面裝幀和原版一模一樣,朱彝看見這玩意就沒好氣,正要開噴,就見慕容翊把書封面一傾,對著光線換了個角度,“您看。”
換個角度,光線照耀之下,隱約可以看見慈心傳三個大黑字後面,有幾個和素藍底色同色的極小的字,“之別傳”。
鐵慈:“……”
朱彝:“……”
就,很服。
朱彝最在意的並不是被搶了生意,而是文字於他為神聖之物,怎可張冠李戴鵲巢鳩佔,此刻看著這三個連老鷹都看不清楚的小字,真真無語凝噎。
慕容翊收了書,一臉誠懇地道:“當然,趕工倉促,字小了些,也不夠清晰。小侄已經命人重新雕版封面再印,新版定然會將這三個字印清楚些。”
鐵慈:……你還要印新版!
沒聽見我的禁書令了麼!
朱彝沉默一刻,居然點點頭道:“你那偽作……別傳,寫情倒是細膩動人,也不失為情真意切之作。如今市面新書難得,年輕人若能好好作書,自然是很好的。”
“山長說的是。現今市面上,來來去去就那些抄本集註五經注本,前朝曾有的眾多典籍,都因戰亂付之一炬,十分可惜。”
大乾之前曾有諸國混戰時期,長年戰亂令民生凋敝的另一個惡劣後果,便是文化藝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