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看她。
鐵慈微笑點頭,看著施典儀有些失魂落魄地悄然沒入黑暗中。
她自己則按照施典儀指的路向外潛行,施典儀給鐵慈指了一條相對最安全的出府道路,他在王府多年,各方面自然熟悉得很。
近芳閣內,遊筠打著哈哈和遊衛瑄說了幾句,目光掃過兩個侍女,兩個侍女乍一醒來,還有幾分迷茫之色,結果給遊衛瑄突如其來那一砸,瞬間清醒,此時面色看著如常。
遊筠收回目光,也不看遊衛瑄冷漠的臉色,笑哈哈說句:“侄女兒好生安歇,莫要生氣了。”便轉身而去,遊衛南一直沒進來,靠著門邊閒閒地剔指甲。
父子二人出門去,出了院子,遊筠道:“那個尋夫的村姑呢?”
他臉上笑紋不散,似乎笑慣了也散不了了,眼神卻又靜又冷。
遊衛南漫不經心地道:“大抵還在晚晴園地坑裡關著呢。”
忽然腳步聲響,有人奔來道:“都司,左參議,晚晴園出事了!”
遊氏父子匆匆趕去,看見的就是被燙得頭面紅腫神志還不太清晰的阿七,駐守附近的護衛面帶慚色,“……我們當時聽見那女子尖叫,便以為她入了彀,未曾進去檢視,直到阿七醒來慘叫……”
遊筠盯著滿身狼狽的阿七,忽然轉身一個巴掌扇在了遊衛南臉上,“明明知道那女人可疑,為什麼不親自盯著!果然是個廢物!”
遊衛南被這兇狠的一巴掌打得原地轉了個圈,捂住臉不敢說話。
遊筠氣尚未消,冷聲道:“金尊玉貴的日子過著,就該好歹做個人樣,你若真是扶不起……”他頓了頓,道,“有的是你兄弟等著!”
遊衛南低頭退後,姿態恭敬,遊筠向外走,忽然站住了。
他腦海中掠過先前在近芳閣發生的一幕幕。
進門,遊衛瑄的怒氣,忽然砸出的碗,滿地的碎片,低著頭的主僕……
他忽然道:“去,派人去近芳閣大小姐那,看看那青瓷碎片還在不在?”
跟在他身後的隨從詫異地道:“都司,碎片當時就給施典儀的小廝給兜走了啊。”
“一點都沒剩?”
“一點都沒剩。”
遊筠不說話了,眉頭深深皺起。
遊衛南在他身後輕聲道:“父親,您在想什麼?”
遊筠道:“那小廝為什麼要把碎片都兜走?”
遊衛南道:“不過是幫典儀收拾衣物罷了,自然順手要收走,難道留在地上讓您去踩嗎?”
是這個道理,遊筠卻依舊皺眉,遊衛南若有所悟,輕聲道:“您是說……”
遊筠喃喃地道:“皇太女傳聞裡有復原之術……”
遊衛南愕然道:“皇太女怎麼會執此賤役!”
遊筠道:“你也算見過皇太女了,其人如何?”
遊衛南的臉眼看便亮了起來:“那日四宜園內談大人壽宴,其實我沒看清楚皇太女,她假託宣慰司照磨的身份,著實不夠瞧,只是遠遠見此人風姿極好,才忍不住多說了幾句。倒沒想到後來發生那般事體,不過就那一面,倒覺得果然不愧是皇儲,便是扮成微末小官,尊貴風骨也無一或缺。”
他下結論:“所以剛才那小廝那麼猥瑣,怎麼可能是皇太女?”
遊筠不言,自顧自往前走,卻是往典儀所方向,進了門之後正看見施典儀忙得不可開交,遊筠悄然站在施典儀身後,冷不丁道:“青瓷碗呢?”
施典儀愕然回頭,“大人!”行禮後站起身,怔怔道,“什麼青瓷碗?”
他身後小廝笑道:“都司大人是說先前那個砸碎的青瓷嗎?小的已經扔進糞坑裡了。”說著指著一旁茅房。
時人廢棄之物都扔茅房,會有專人前來收取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