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眼睛掩映在林木長草中,灼灼地窺視著她。盯得她渾身汗毛直炸。
前方河道有個弧度,鐵慈看見了許多長長的石頭,如林一般矗立在前方,河道在此處開始九曲十八彎,要繞著石林轉進去,看不見裡頭是什麼風景。
船卻停了下來,船上白衣人道:“你且在外頭等著,看阿衝少爺要不要見你。”
鐵慈指指慕容翊。“他呢?”
一人道:“他不是阿吉家的阿金哥嗎?自然要帶進去給阿吉看看,阿吉如果要他,他自然沒事,阿吉不要他,你在外頭等著給他收屍就是。”
慕容翊睜開眼睛,捏了捏她的手,笑道:“這下可為難了,我這是勾引她好呢還是不勾引呢?”
鐵慈笑道:“不要騙婚就行。”
慕容翊懶懶道:“還不知道誰騙誰呢,你就不怕我被別的女人騙色嗎?”
“保命要緊。”鐵慈簡短地答。
慕容翊凝視著她,輕聲道:“那我更要為你守身如玉了。”
鐵慈依舊答:“保命要緊。”
慕容翊深深地看著她,“阿慈,能遇見你,我太幸運。”
鐵慈笑容加深,“我亦如此。”
旁邊馮桓忍無可忍地道:“行啦行啦,能不能不要再黏黏纏纏的,還要不要救命了?”
鐵慈笑起來,將船往前一推。
馮桓這傻蛋哪裡明白,她這是給慕容翊表態呢。
如果真的到了某些迫不得已的情境,她允許他為了保命做任何事。
男女貞潔這種事,她自然是在意的,但她更在意他的性命。
如果真的吃了虧,大不了自己也找個小狼狗去睡一回?
她笑起來,目送小船悠悠盪進石林中。轉身回到樹林裡,從腰包裡掏出一顆師父那裡搜刮來的藥吃了。
樹林裡毫無動靜,樹上的人們對於陌生來客似乎並無興趣。有人從樹上下來,帶著一條大蛇散步,有人頂著罐子牽著蜥蜴狀的長尾獸去打水,打水卻不在河中,在林中一處瀑布下,瀑布裡飄滿野花,男男女女都在裡頭泡浴,日光下潑水玩樂,健美光潤的軀體玉石一般閃光。
都沒穿衣裳。
有老者坐在一邊石頭上吸菸,和身邊人討論今年的收成,聽起來和外頭的老農並無二致,如果吸的煙冒出的不是黑色煙氣,擼的不是狗而是一隻狗大的蜘蛛,以及討論的是毒草收成的話。
幾個老婦在瀑布旁的平地上用笸籮曬著什麼,乍一看像醃菜,再一看就是外頭那些毒蟲。老婦們討論曬乾了爆炒加紅辣椒最好吃,不然直接鹽醃了明年當小菜配粥。
瀑布旁極高的樹上有巨大的樹葉落下來,砸得底下的漢子頭一縮,漢子把樹葉撿起來,順手套在了光屁股的娃娃身上,儼然就是一條小裙子。
鐵慈找了一個地方坐下來欣賞了一下天體浴場,默默做了些比較,潭水中有人看見她,招呼道:“你是外頭來的?下來一起洗啊!”
這地方的人說的居然是官話,只是有點口音,這口音卻不難聽,聽著軟而尾音長,年輕的女孩子說起來,尤其嬌憨。
鐵慈靠著樹,坐下來,笑著搖搖頭,道:“我洗不動,我中毒了,要死了。”
說完她就閉上了眼睛。
只是片刻就不動了,臉上泛上濃濃的灰青色。
和毒蟲的搏鬥中,不可避免地大量吸入沾染了毒蟲的毒粉,還被毒蟲埋過,也就她能撐到現在。
她一閉上眼睛,潭水裡的人就不洗澡了。
年輕男女們赤著身體上岸來,爭先恐後直奔向她。
一個少女最先奔到鐵慈身邊,跪在她身邊,伸手在她腰間背後摸索了半天,“咦,她那個裝著很多神奇東西的包呢?阿扣說有種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