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日夜苦讀,功課優異。
只是畢竟是女子,在剛剛才招收女學生的策鹿書院,終究屬於弱勢,她學業優異不下方師兄,外頭傳播卻總是方師兄的名聲。
不過簡奚並不想太在意這些,她心中有個小小夢想,無關聲名地位。
她只想親眼看看躍鯉書院,走過太女走過的路,觸控太女曾經觸控的花草木石,可以默默對那個尊貴又神奇的女子說一聲謝謝。
謝謝她改變了自己的命運,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
策鹿書院的就學經歷讓她知道其實女子就算讀書也未必能和男子一般,有同等的機會,可是拜太女所賜,她有了讀書的機會,學會了更多技能,看到了更廣的天地,她就算沒有機會出頭,依舊可以像靈泉村遇見的少年說的那樣,走出去,做自己。
不過……簡奚嘆口氣,她還是很想站在朝堂上,和那些官員站在一起,一起為女帝的江山殫精竭慮,為蒼生造福啊。
只是現實告訴她,這不過是個夢想,連參加一個三院之比,她都被勒令收斂鋒芒,要力保方師兄取勝,否則就不許她繼續就讀書院,還談什麼出將入相,為官一任呢?
“……簡師妹,這裡便是當初太女就讀的良堂了。”躍鯉書院師姐的聲音溫柔地響在耳側,簡奚從人群縫隙裡探頭看去,屋子最後面一張桌子頗有些突兀地放在正中,顯得比別的桌子高一些。
身邊有人在說這桌子的由來,太女上課第一日如何被人下馬威,架高了桌子,又如何一腳踏平了高處,更以三門優的賭約,逼得戚元思差點吃屎。
這都是慈心傳裡的故事,說的人口沫橫飛,聽的人神采飛揚。簡奚都快能背這本書了,她的注意力落在良堂門口的牆壁上,那裡似乎曾經有人作畫的痕跡,但是又被草草覆蓋,只能看見一點深深淺淺的印子。
因為並不是真正的畫,不同的角度才能看見,日常走過良堂的人無數,只有很少人才能注意到,注意到也不過驚鴻一瞥,少有人為此停留。
只有簡奚,好奇地想知道這裡曾畫了什麼,伸手去摸。
身邊忽然有人道:“這裡曾經畫過紅日,大漠,草原,駿馬,保家衛國的戰士。”
簡奚回頭,就看見昨日幫自己掛彩條的少年,她訥訥一笑。
兩人在這裡停留,自然吸引了很多人注意力,當即有人走過來,方懷安和雙胞胎都在其中,鐵慈隨手將當初丹野畫過的畫簡單畫了幾筆,方懷安點頭道:“頗為雄渾”。
他一開口,簡奚就退到人後,鐵慈看了一眼。
雙胞胎對視一眼,笑道:“作畫人定然熱愛他的土地和子民。”
鐵慈想起丹野,點頭微笑。
旁邊慕容翊忽然淡淡道:“但是諸位不覺得,這畫裡缺了什麼嗎?”
這話一出,眾人都仔細打量那畫,有人試探地道:“缺了將領?”
“缺了宣講要義的文臣。”
“這畫的是戰爭,缺了慶功宴。”
七嘴八舌,鐵慈就笑著聽。不置可否。
直到一個聲音微帶怯意地道:“我覺得……缺了女子。”
鐵慈回頭,看見簡奚鼓起勇氣上前一步,卻在眾人看過來的時候,下意識退了一步。
有人不以為然,道:“沙場百戰,要什麼女子?”
立即就有女俠遠遠呵斥:“白痴不聞狄帥乎!”
一眾雄性立即斂聲。
雙胞胎齊齊拊掌:“君等不聞皇太女文治武功乎?”
這下更沒人敢說話了。
遠處容溥帶著幾位老師走了過來,他本來是去山門口迎接鐵慈的,等了半天只看見丹霜等人,聽說鐵慈已經進去了,又急急追過來,此刻看見人群裡的人,容溥當先停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