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過來之後,年幼生病,得雲不慈給藥救活的,因此她在鐵慈這裡,也一直都如自己家中一樣自在。
鐵慈在她對面坐下,接過雲不慈遞過來的酒,杯子拿在手中,輕巧地轉了兩轉。
對面,雲不慈毫不在意一飲而盡。
秋日金風脈脈,吹動亭角金鈴和花囊,暗香浮動,碎聲不絕。
天光將暗,霞光在彤雲邊緣收束成一層玫瑰色的邊,有宮人行到角落,悄然挑亮了簷下的宮燈。
喝乾的瓷杯落在石桌上清脆一聲。
鐵慈凝視著雲不慈的眼眸,緩緩道:“師父,不擔心我這酒是毒酒麼?”
雲不慈把玩著酒杯,抬頭對她一笑:“怎麼,被逼急了,想殺了師父?”
“很意外嗎?”
“不意外。”雲不慈搖搖頭,“說真的,你耐性夠好了,我原以為去年你就應該下手的,甚至當初,我在大乾學院給你提出十二疏的雛形時,你就該下手了。”
“阿慈,你什麼都好,就是人如其名,太慈了。”
鐵慈也把玩著自己的酒杯,喟道:“是啊,這些年裡,學院派處處搶權,步步緊逼。師父你從把持大乾經濟,轉向耕耘朝堂,耕耘天下,短短几年,天下商人只知瑰奇齋,天下士子只知大乾學院,天下官員,只知太師。”
“那倒也不至於。”雲不慈,“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雖然他們確實以瑰奇齋、大乾學院、雲太師為首,但這是因為他們認為這也都是陛下您的,所以他們毫無顧忌地跟隨並鼓吹。並一腔熱血地認為,陛下您和太師,一直是一體的。”
“朕從未首肯過十二疏,這一點從一開始您就知道。朕這麼久以來的態度,朝中重臣心知肚明。可師父您還是一力推行,煽動蠱惑,暗示那些中層官員和熱血學生,朕其實是同意的。甚至您還把學子們的命運都捆上您的戰車,朕要想公平,要想人才,就不能把他們都黜落……太師,您無時無刻都在逼朕,為什麼?”
雲不慈挑了挑眉,竟然先又斟了一杯酒喝了,才道:“逼你?不不不,我覺得我一直在幫你。”
“就拿這些不切實際,目前根本無法真正觸控到的所謂進步和發展,來幫我?”
“不。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關於十二疏,我其實是承認你的看法的。”
鐵慈微微睜大眼睛。
“我甚至因此佩服你,真心的。”雲不慈道,“我的徒兒,你擁有常人難及的思想和眼光,超越了這個時代也超越了我對你的教授,你是真正具有帝王氣魄和格局的女子,你並不固步自封,你只是一直保持著非常的清醒和冷靜,從來不為眼前浮華或者頹敗所欺騙而已。”
鐵慈緩緩捏緊了酒杯,冷靜了一下,不可思議地道:“您的意思是……您是贊同朕的看法的,您一直都知道十二疏根本不適合現在的大乾,貿然推行一定會引起強力反彈和天下大亂……您明知這樣,卻還一直在堅定不移地向學生們洗腦它,推行它?”
雲不慈笑而不語。
鐵慈閉了閉眼,半晌才開口,聲音暗啞:“師父,朕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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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