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之後,兄臺看在我冒死踐諾的份上,交了我這個朋友!”
戚元思牙一咬,眼一閉,從桌子下端起一個盆子。
眾人捂鼻閉眼轉頭,做不忍目睹之色。
鐵慈探頭看了看,搖搖頭道:“戚兄,你這就不地道了。”
戚元思:“?”
“這一看就不是新鮮熱辣的五穀輪迴之物。該是您做過處理,相對比較好入口。”鐵慈搖頭,“吃什麼,怎麼吃,不該由我說了算嗎?”
各堂的學生們也聚在門口看熱鬧,聽見鐵慈這話頓時譁然,良堂的學生沒想到她動真格的,紛紛求情。
戚元思學業出眾,性情柔潤,在學院一向很得人心。
就連丹野也走過來,拉著她衣袖道:“你這似乎過分了些,也不怕自己噁心著?”
鐵慈拂開他的手,淡淡道:“狼主這話去和你西戎子民說罷。”
丹野豎起眉毛看她,鐵慈不理,伸手對戚元思微笑示意。
丹野摔掉她衣袖,一個縱身躥上樑坐著。和在樑上看熱鬧的海東青道:“西戎女子要是敢這麼對我說話,早就屍骨都碎在了大梁山。”
海東青:“嘎!”
眾目睽睽下,戚元思臉色從白轉青轉紫,春風十里變成了寒風萬里,好半晌將那盤玩意往地下一摜,怒道:“你欺人太甚!”
鐵慈道:“你看,都乾結了,梆硬有聲,這也不臭啊。你在作弊。”
戚元思看起來又要吐血了。
他捂著胸搖搖晃晃站起來,盯著鐵慈,實在不明白這個葉十八怎麼回事,為何軟硬不吃,也不接受他的好意,他並不曾得罪過他,甚至還屢次表示了仰慕啊!
懷著一腔不解、憤怒和委屈,深呼吸了最起碼十七八次,他終於平靜了些,手按在桌上,慘然一笑,道:“好。你說了算。”
鐵慈的笑容深了些,風度翩翩一讓。
戚元思直挺挺走了出來,語調毫無起伏地問:“去哪個恭房?”
心裡想定,如果要去女恭房,那就直接和葉十八同歸於盡吧。
鐵慈笑著指了指外面,道:“留香湖側那個吧。”
比較遠,但好歹不是女恭房。
戚元思一時還沒想好到底要不要死,腿已經隨著鐵慈的步子邁了出去。
驚天八卦總是以光速傳播的,不過一時半刻,整個書院都知道葉十八要戚元思兌現諾言,還不接受隔夜乾糧,要求直播。
所有人都驚動了,上課的跑出來,沒上課的不上了,連師長也從教齋裡抱著書紛紛奔出,人們越跟越多,人流不斷彙集,不多時兩人身後浩浩蕩蕩長蛇般一大群。
戚元思:……想死。
有人在路邊咆哮:“葉十八!聖人貴寬,而世人賤眾!莫要太過分了!”
“聖人也說過,”鐵慈側眸一笑,“人而無信,不知其可!”
“葉十八,”應先生也站在路邊,殷殷道,“恭則不侮,寬則得眾,得饒人時且饒人啊。”
“先生教訓得是。”鐵慈行禮,“所以吃一口就成了。”
“……”
留香湖的恭房在望,無數人在旁邊探頭探腦。
鐵慈覺得戚元思應該慶幸他沒生在師傅那個年代,不然現在早該長槍短炮伺候,全國引頸期盼等待了。
盛都派的公子哥兒們都在那裡,用同情的目光把他們的老大目送。
戚元思把臉往袖子裡一埋,低頭匆匆前行。
我還活著,但我已經死了。
鐵慈忽然道:“其實也不是非要你吃不可。”
戚元思狂喜抬頭。
鐵慈站在恭房外面,笑道:“諸位師長要我君子雅量,我該虛心接受師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