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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一口氣還沒松完,頭頂又是一重,再次有人踏入了船艙。
鐵慈聽見上頭有人道:“老祖,這裡已經搜查過。”
一個嘶啞的聲音道:“你們且去繼續搜查,我瞧著這兩人醉得有些奇怪,再瞧瞧。”
那巡檢司的人便應是,帶著軍隊往前走。
鐵慈皺眉,聽著船上人似乎是毒狂,但聲音卻有點不對。而且這人上船時,步伐輕飄不均,倒像是武功不佳。
總貼著船底很是噁心和不便,鐵慈和飛羽慢慢遊下來,浮波光影裡,飛羽的臉色更白了。
鐵慈有點心焦,他這樣需要平躺著,卻不得不在水下動盪。
船上的老怪卻不知道在磨磨蹭蹭什麼,鐵慈隱約聽見噗嗤聲響,然後是人體拖動聲音,然後又有輕微的哧哧聲,這艘船周圍的黑氣更濃了些。
她忽然醒覺,這怪物似乎在現場練毒功?
只是還該再等等,等到軍隊走遠一點,以防這老怪有什麼通知對方的手段。
然而眼看那黑氣越來越濃烈,隱約生出些五彩斑斕的色澤來,無聲無息向船下襲來,再看飛羽臉色,她忽然抬手,出拳。
砰一聲,船底被擊穿,一道裂痕閃電般抵達船尾,瞬間船體分崩離柝。
無數鮮紅淋漓的東西往水裡落,有人驚呼。
嘩啦一下,水浪丈高,人影如炮彈出。
鐵慈從水底暴起,一手將飛羽平平推向岸上,另一隻手已經一把扼住了剛剛躥起的黑袍人的頸項。
她滿臉滿身的鮮血,不是自己的,是船破那一霎被什麼東西淋了一頭,她瞟了一眼水裡,險些也像飛羽一樣吐出來。
血腥氣衝得她怒火上湧,扼住手中細瘦的脖頸,凌空一個翻身,生生帶著那人再次撞破水面,將那黑袍人死死扼入一片鮮紅的水底。
那黑袍人臉上塗得五彩斑斕,看不清五官,在鐵慈手上死命掙扎,雙手一陣舞動,什麼東西尖銳地躥了出去,衝出水面,衝上半空,發出一聲厲音。
遠處平原上剛剛走遠的軍隊回首。
又是嘩啦一聲,鐵慈扼著那人脖子再次衝出,那黑袍人掙扎中不知道放出了多少毒,那一片水域都被染成了難以言說的顏色,然而鐵慈自始至終也沒放開手。
黑袍人的掙扎已經漸弱。
遠處軍隊開始往回狂奔,有人彎弓搭箭,箭如落雨,鐵慈帶著黑袍人一個翻身,將他擋在自己身前,手依舊沒松。
忽然她隱約聽見聲音,一側頭就看見一隊人從側後方出現,悄然撲向躺在地上的飛羽。
鐵慈心中一震,手一鬆,黑袍人死裡逃生,拼命往邊上一滾,再次翻入水中。
鐵慈也顧不得,往那群人出現的方向撲過去。
那邊,飛羽原本捂著頭躺在那天旋地轉,隱約也聽見有人接近,隨即聽見熟悉的一長三短暗號聲,他抬起頭,有人掠近要扶他,他一把抓住對方膝蓋,急聲道:“把我擄走!”
繡衣使屬下:“?”
飛羽抓住他的手往自己脖子上一扼。
屬下:“……??”
不過他也算反應過來了,就勢把飛羽脖子一扣,拉入懷中,帶著他倒掠三丈。
其餘趕來的屬下湧上來隔開追來的鐵慈。
飛羽在屬下懷中裝死,那倒黴蛋一頭汗,也不知道主子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是必須配合主子他是曉得的,乾脆把飛羽一勒,刀架在他脖子上,指指鐵慈腳下,示意她不許動,又狠辣地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鐵慈只得站住,看著那些人勒著飛羽一步步往後退,而飛羽閉著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暈了。
她腦中飛快思考,這後趕來的這些人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