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很快她便將這個感覺拋到腦後。
直到快到宮門口的時候,忽然銅鑼急響,哨聲尖利,宮城上頭火把次第亮起,無數雜沓的腳步聲往宮城而去。
整個安靜的宮城瞬間沸騰起來。
鐵慈一驚。
這是宮城遇襲的警報!
她立即停住腳步,將走在自己左右的段延院禿罔魍後一拉,護在自己身後。
宮城之上奔下一隊士兵,當先一人身材高大披甲叮噹,奔到鐵慈面前大喊:“太女及諸位大人速速退去,有刺客夜闖宮禁!”
鐵慈一聽聲音熟悉,“田武?”
今夜正巧當值的田武舉手在額:“末將在!”
“將你個妹。”鐵慈沒好氣地道,“刺客幾人?出現在何處?是否還有幫手?”
“回殿下,就一人!原本在廣場上梭巡來著,我們的人例行射箭驅趕,誰知道不僅射不到他,他還越跑越近了,剛才忽然出現在東側宮牆牆頭十丈處……”忽然一陣哨聲傳來,他側頭聽了一陣,“殿下,現在到西側了!”
鐵慈:“……刺客上了牆頭不跳進來,在牆頭奔來跑去做什麼!”
田武:“對啊!為什麼?”
兩人回頭,就看見高高宮牆之上,一條人影忽然出現,遠遠看去身形修長,手裡還捧著什麼東西。底下一堆士兵追著射箭,箭雨嗖嗖落在宮牆半截,還有人拋著勾索意欲上牆,牆頭那人就伸手從捧著的袋子裡拿暗器,一敲哎喲一聲,一敲哎喲一聲。
鐵慈遠遠看著這動作神情姿態,忽然開始扶額。
田武看自己的兵被敲了一地狼狽,大怒奔了回去,喝令:“開箭樓弩機!”
便有人得令而去,傳令箭樓守衛開弩機。
鐵慈:“別!”
但田武早已去得遠了。一道煙花射出,箭樓守衛開始上弦。弩機軋軋連響,箭頭緩緩轉向牆上人影。
鐵慈無奈,只得向前走,段延嶽住她的衣袖,“殿下你去哪!”
鐵慈道:“見個人。”
“殿下不可,殿下萬金之體,不可輕蹈險地……”
“……順便幽會。”
“……地地地……啥?”
鐵慈嘆了口氣,撥開老段的手,一個縱身已經上了宮牆,她一上牆,所有人發出驚呼,箭樓負責弩機的小隊長猛回頭。
正看見箭樓守衛見開弦已滿,手中木槌猛地敲了下去。
小隊長嗷地一聲撲在了對方身上,撞得對方一個趔趄,手中木槌一歪,敲在了自己大腿上,也是嗷地一聲叫。
弩機受震,嗡地一聲流光拋射,一閃便至宮牆。
下一刻在眾人心驚膽戰的注視中,擦鐵慈身畔而過,半空中鐵慈的衣袍被那猛烈罡風揚起,呼地一下拍在身邊人的臉上。
被矇住臉的男人,不疾不徐,撲地吐出一顆話梅核兒。
這能穿透三頭牛能炸裂山石的重弩巨箭從架在弦上到擦身而過,他連頭都沒抬起來過。
鐵慈沒好氣地把袍子從他臉上撕下來,露出月光下那張看起來無比靜美的臉。
半天不見,他就能作妖!
底下人群潮水般湧來,各種叫喊聲都有,人人心膽欲裂,大佬們在遠處看得腿軟。
方才那一刻,險些以為大乾皇朝的皇太女,要成為被自己皇宮角樓弩機射死第一人。
此刻抹一把汗,面面相覷,百思不得其解。
皇太女忽然冒險跑宮牆上去幹嘛?
皇太女好像還和對方認識?
啊,不僅是認識,怎麼還很熟的樣子,那誰在幹嘛,往皇太女嘴裡喂東西?毒藥嗎!
喲,太女一仰脖兒,就把那“毒藥”給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