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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愛你的形狀(二更)

道:“不是恩義,那是什麼?”

衛瑄忽然便紅了臉低了頭,猶豫半晌,小聲地道:“十八應該是履行弟子之道,而我……”

她話沒說完,就看見容蔚已經捏著那露出來的半邊箭頭,自己將箭往外拔。

她驚呼:“別!”

但是容蔚根本不理會,不僅自己拔,還慢慢轉動,讓箭頭避開重要筋脈,衛瑄看得自己手臂都軟了,想要攔不敢,想要幫忙卻不知如何幫,眼看那血汩汩流了一大灘,日光下容蔚面容平靜,還在閒閒和她聊天,額頭卻如雪蒼白,沁出無數閃亮汗水,急得猛翻自己袖袋,掏出一枚紫金色藥丸,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塞在容蔚嘴裡。

容蔚平常倒也不會隨便吃別人東西,此刻卻正虛弱,一時不防藥物已經化成水進了肚,喉間清涼之氣一片,顯然不會是毒藥。

此時有人快步走了過來,一把按住他的手,同時大聲道:“容兄!”

容蔚痛得神智有些模糊,還以為在喊自己,低笑道:“哎,在呢。十八啊,別喊這麼大聲好嗎?嚇到我了。”

鐵慈不理他,按住他的腕脈,暫緩出血,又喊:“容斂之!”

一柄傘緩緩飄了過來,傘下容溥的面容清透如水玉,神情卻有些無奈,看一眼容蔚。緩緩摸出了一包針。

鐵慈是最近才知道,容溥竟然精通醫術。尤其擅長腦病,衛瑄說她攜弟來此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聽說容溥擅醫腦病,來求醫的,誰知道來了之後容溥這裡沒什麼治病的方法,倒遇上了鐵慈。

雖然擅長的是腦科,但是尋常處理傷口自然也不在話下。

容溥上前給容蔚紮了一排針,止住了流血,又抹了些藥物,道:“我這針一紮藥一敷,傷口周圍會有短暫麻痺,誰來搭把手挖箭頭,我手不夠穩。”

又對容蔚道:“先生這般糟蹋自己的手法萬不可行,沒的別人還以為你在施苦肉計呢。”

兩人目光對視,各自轉開。容蔚笑道:“受教受教,原來苦肉計可以這般用。”

衛瑄走上前來,想說要幫忙,鐵慈已經拉過容蔚手腕往自己膝蓋上一放,道:“我來。”

倒不是要和衛瑄爭,實在手穩沒人能和她比。

容蔚垂眼看了看自己的手腕,莫名其妙笑了。

除了衛瑄,其餘人沒人看見那笑意,鐵慈注意力都在傷口上,那箭是重箭,箭頭寬扁,透臂穿出,傷口很大。

容溥示意她按照自己指示的方法,慢慢地把箭頭挖出來,以最大限度地減少傷害。

又提醒她一定要小心,那位置,稍不小心便碰到腕脈。

鐵慈盯著容蔚的手腕,明明是練武之人,手臂肌肉勁健,線條流暢,但手腕卻白且細,有種精緻的脆弱感,和骨子裡給人的強悍感形成鮮明的反差,此刻那一大塊傷口炸在那裡,隱隱露出鐵黑色的箭頭。瞧著竟有些觸目驚心。

她頓了頓,才拿起刀。

挖箭頭這種事,血肉模糊,視覺和心理衝擊本就大,還要顧忌著不能傷損血管,鐵慈屏息靜氣,慢慢動作,額頭上熱汗滾滾,手卻穩如磐石。

衛瑄在一邊看著,佩服之餘也覺得自己剛才孟浪了,真要自己上去,一動刀怕就手軟了,更不可能顧及那許多。

容溥忽然道:“我這裡麻藥帶得少,怕是維持時間不久,要麼來兩個人按住先生,以免動起來,刀子一滑斷了腕脈就糟了。”

鐵慈回頭看容蔚,看他額頭鼻尖,一片晶亮,顯然麻藥效用已經過了,但他一聲不吭,手就隨意地擱在她膝上,竟是從頭到尾,連忍不住輕抬一下都沒有。

若不是容溥看出不對提醒,她完全沒有察覺。

是天生控制力強大,還是曾經經歷過無數次這樣的傷,才養成了強悍的忍耐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