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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要好得多。現在的主要財源還是來自土地。雖然唐朝嚴禁租售永業口分田,可這一條禁令收效甚微。進一步造成社會矛盾激化的是,這些新興的庶族地主,以及與原來計程車族大戶,與官府勾結起來,手中佔有大量土地與財富,在劃分等級時,卻將自己家庭劃分為下等,來逃避各種徭役稅務。但一個縣的稅務總得要交吧,於是這些稅徭全部加壓在其他平民身上。

有些州縣因為壓迫得過狠,許多百姓逃離他鄉。

比如王家所在的山村——老青溝,本來只有一百戶百姓,後來因為大量的磁窯興建,需要大量工人,前後又搬來近百戶百姓,而這些後搬來的百姓,一大半就是由逃戶組成的。

不過總的來說,現在兼併有可能是因為武則天為了贏得新興地主的支援,而有意放鬆,才剛剛開始,人口還沒有達到巔峰。所有矛盾還沒有變得突出,唐朝還在陸續地向前發展。

本來王家沒有衰落時,在青山溝近兩百戶人家中,是唯一的大戶人家,如同鶴立雞群一樣。賦稅也是上等第二等人家交納的。可後來王迤不會經營,加上染上賭博的習慣,家產漸漸衰落下去,鞏縣也在將他家不斷地下調,最後成了中等第二等人家。這也是因為王迤在家產沒有敗完之前,與縣裡的一些官員來往密切,也許王迤還輸了許多錢給他們。這些官員還有些交情存在,因此才主動將他家的家產往下劃分,使稅務減少,以此減輕他們家庭的壓力。

實際上在王畫心目中,王家除了幾大間瓦房沒有便賣,真正收入在村中可都能稱之為下等人家了。至少其他村民家中的勞力,除了耕種外,還可以到窯洞裡上工得到一些收入,甚至還可以進入山中打獵,改善伙食。可王家呢?除了幾十畝薄地,幾乎什麼都沒有。

但今年莊稼收回來沒有兩天,縣衙來徵稅,突然將他家重新定為上等第三等人家。這一調,無疑在困窘得如同站在懸崖邊的王家,背後猛地推了一把。

王迤也不服氣,就問為什麼將他家重新劃分等級了?

縣裡的衙役與鄉里的里正就笑著問王迤:“你家是不是士族?你再看看,青山溝除了你家,還有那一家房屋有你家漂亮?現在沒有追問你你逃了這麼多年的稅務,只是將你家劃成第三等就算是照顧你家了。”

王迤還要辨解。

王畫將他手一拉,勸道:“耶耶,算了。”

王畫明白,這不知是於家還是杜家,因為自己那天晚上所說的話,對他展開的報復。可人在人情在,人去人情空。當年與他父親多少有點交情的那批官員,這幾年下來,幾乎全部調到其他地方了。沒有了交情,也沒有了金錢,到哪裡討回這個公道?又拿什麼與於杜兩家爭鬥?

這口氣暫且忍受了吧。

王迤狠狠地噔了他一眼,想要發火,可話到嘴邊沒有說出來。然後一屁股頹喪地坐在椅子上。本來王家艱苦一點,還可以勉強在熬到明年夏收。

現在等級一上調,稅務增加,不要說到明年夏收了,也許連春天都挨不過來。

不但是王迤,就是王畫的母親,與大鳳,都感到這一變化帶來的壓力,臉上變得蒼白起來。三鳳與四鳳還懵然無知,只是看到大家臉色不好看,緊張地用眼睛掃過來掃過去。

王畫卻笑了起來,對大家說道:“耶耶,母親,不用緊張,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們這樣做也好,也讓大家看清楚他們假仁假義的臉皮。”

不過這樣一來,更加逼得王畫,最終下了離開家鄉,前往洛陽尋找生機的決心。

又一個寂靜的夜晚過去。

在東邊青芒色的天際,一個大大的蛋黃冉冉地升了起來,大地轉眼之間帶上了一層油紅、杏黃、松綠、奼紫,在一片七彩的瑰麗顏色下,大地又開始了新的一天的勃勃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