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這麼多年,又歷經藩邸,恪嬪也總算是明透了。
楚點了點頭,忽的眉心顰蹙:“難道當初,弘弟弟竟是為了躲避曹賢妃的加害,所以才要假死脫身嗎?”
恪嬪揉了揉太陽穴,道:“不管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現在曹氏報應終於來了!”恪嬪臉上浮現出濃濃的快意。
這時候,舒雲走了進來,屈膝一禮,道:“恪嬪娘娘,皇后娘娘要回了。”
恪嬪露出了和藹的神色,十分客氣道:“大公主就有勞雲嬤嬤照顧了。”說著,恪嬪褪下了自己手腕上的赤金絞絲鸞紋手鐲,塞進了舒雲手中。
舒雲見狀,忙推辭不迭:“伺候大公主是奴才的本分,奴才不敢收娘娘的賞賜。”
恪嬪卻笑著親手待在了舒雲手腕上,“嬤嬤是伺候太上皇后身邊的老人了,這鐲子是我生大公主那年,皇上賞賜的。如今借花獻佛贈與嬤嬤,嬤嬤可切勿再推辭了。”
舒雲暗歎一口氣,只得收了下來,“如此,奴才就愧受了。”
恪嬪是曉得,這位雲嬤嬤將來勢必要成為楚的陪嫁嬤嬤,到時候便是公主府上的掌事嬤嬤,如今多加厚賜籠絡,受益自然的是楚。
於舒雲而言,太上皇后最信賴的是陪嫁白檀,她無論如何都成不了芳椒殿頭號嬤嬤,如今被賜給大公主為教習嬤嬤,將來陪嫁到公主府,也是個難得的好去處。以太上皇后對大公主的重視,顯然大公主十有**是要留京的。
天兒漸漸暖了,曹賢妃的病情卻愈發重了。
阿月初來請安,私底下道:“是曹氏自己不肯服藥,病情才日益加重。”
昭挑眉:“她竟然要自己尋死?”
阿冷冷道:“嬪妾自戕是大罪,病死的確是個保全尊嚴、又不牽累母族的好死法。”
昭突然陷入了沉默中,如今阿已經著手國庫清欠事宜,並諭旨令三大織造填補虧空,然而江寧府庫之虧欠何其巨碩?哪裡是一時半會兒能填補上的?
曹寅焦急之下,連上了三道請安摺子,六百里快急遞到了太上皇玄燁御案前。所以,今日阿是被玄燁特意召進了暢春園行宮的,父子倆在清政殿談了好幾個時辰,這會兒子才能給來到芳椒殿給昭請安。
阿的冰冷的臉孔著透著幾分怒意,“朕已經答允了汗阿瑪,給三大織造三年時間彌補虧空!”
這話裡慢慢的都是火藥味。
昭嘆了口氣,忙安撫道:“你汗阿瑪是念舊情的人,何況三大織造的虧空也有當年數次接駕的緣故。”
阿慍怒道:“可如此一來,三大織造可以暫緩清欠,但國庫的清欠更成了一場笑話了!”
昭深吸了一口氣,道:“阿,你當真以為你汗阿瑪這般寬限,僅僅只是念及舊情嗎?”
阿一愣,“難道不是嗎?”
昭笑了笑:“阿,你太心急了。為著火耗歸公之事,已經惹得朝堂、地方怨聲載道,在這種時候,若是強行清欠,只怕會讓朝堂更加不安。”
阿怔住了,他沉默了良久,才點了點頭:“是朕欠缺考慮了。”
昭莞爾一笑,“你汗阿瑪是念舊情,可在他眼裡,難道舊情還能比你更重要、還能比江山社稷更重要不成?!”
阿怔怔望著昭:“皇額娘……”
昭笑容恬靜,“你汗阿瑪在晚輩們面前素來都是嚴肅的,素來都不屑解釋什麼。只是你要明白,他可是連著皇位都捨得給了你,難道還會不捨得旁的嗎?”
阿抿了抿嘴唇,嗖的站了起來,“皇額娘,兒子想再去一趟清政殿。”是他誤解了汗阿瑪,理當前去認錯賠罪。
昭笑著搖了搖頭:“你知道他這份心思就夠了,父子之間原不必如此見外。”
這時候,胡慶喜急急忙忙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