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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清晨,自然、真實。

她從被子裡插出左手,迎著窗戶舉起,白皙的面板被淺金色的陽光照得泛起月牙色。腕上空空,什麼也沒有。

她失落地垂下手,輕嘆一聲——果真是場黃梁夢。

吃完中午飯,她就要離開這個醫院,去到飛機場,離開S市。下一次再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季臣你倒底在哪?為什麼一眼都不來看我?是真的不愛還是太愛我?喬蔚然心裡的小獅子憤怒地嘶吼。面上她則淡淡地喚小吳:“小吳,幫我把早點推過來。”

“啊……哦。”小吳連忙放手筆記本,過來把餐車推到她身前,再替她搖起床背,“昨晚你說了一夜夢話,我想你肯定沒睡好,早上就沒喊你。”小吳解釋道。

喬蔚然面上一紅,舀起一勺白粥入嘴,“謝謝你。”粥其實蠻燙的,可她一點都沒感覺到,她的心思都放在羞愧昨夜的C夢上了。也不知到底說了些什麼,可千萬別讓小吳笑話。

小吳並不知道喬蔚然心中所想,調好床背就去收拾自己的東西,“您在這慢慢吃著,我去辦出院手續。”

“嗯。”喬蔚然含著粥悶悶地答應,心思又從羞愧變成對季臣的怨忿。她記得原來在哪看到過一句話:你對一個人有慾望,那叫喜歡。你為一個人忍住慾望,那叫愛。季臣現在這樣對她,她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他太愛她了?

找不到原因,或者不敢面對真相,喬蔚然便用這個理由安慰自己。不然她做不到安心離開。她一定會發狂地衝到季臣面前:“我都差點為你死了,你連看都不來看我一眼,你他媽也太狠了!”然後連罵打捶地把他揍得鼻青臉腫,再抱著他安撫:“知道漠視我的後果了嗎,以後可不能再這樣了,再這樣,我就把你揍成紙片,墊在鞋子裡,踩你一輩子。”

喬蔚然分裂的精神狀態其實並不是獨一的,季臣也正處在這狀態。

他坐在辦公室裡聽楊瑞彙報工作,不合時適地答應一聲,心裡敲著鑼數小吳他們到哪了,高速公路、機場二樓、換票……

等了一星期才等到季臣回來處理公事,楊瑞積了一籮筐的事要跟他說,結果……這心不在焉的狀態,這讓他怎麼說下去?

說不下去也得說,季臣沒聽進他說什麼,卻是隻要他聲音一停就會看他——怎麼不說了?他便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說。只是慢慢的,他也變成跟季臣一樣,心不在焉。

楊瑞很早前就認識季臣,但兩人真正有交往還是在季成林病重時。季臣整夜地守在病床邊照顧季成林,雖然他不愛說話,臉也是冷冷的,照顧人卻很是細心。

有天季臣不在,季成林欣慰又憂慮地對楊瑞說:“我這個兒子啊,長相遺傳了我跟她媽的優點,性格卻是把我們倆的缺點全集中。即專情又矯情,心思敏感又總端出副清冷樣子,好話總要說成難聽的,越喜歡什麼就越不敢去碰。這樣的性子,要是喜歡上個不聰明的姑娘,只怕又會落得我跟他媽的下場。”話到這,他便是長長的嘆息。

當時楊瑞還覺得季成林的擔憂是多餘的,即然季臣是這種性格,那就很難有喜歡的人,就算喜歡了,那個姑娘也一定是聰明的,不聰明的季臣根本不可能喜歡。

現在,他才明白季成林所說的“聰明”是什麼意思:有一顆百折不屈的心,厚比城牆的臉,還有能看穿各種假像的眼睛。

季臣的精分狀態直到小吳打電話回來:“季總,喬總已安全上飛機。”

他嗯了一聲,又問:“跟她說下飛機也打個電話給你沒?”

“說了,她說一落地就給給我打電話。”

“好,你不用回公司了,”他話還沒完就聽到電話那頭一聲倒抽氣,他才恍悟自己的話讓對方誤會了。遂急忙補充道:“放你一星期帶薪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