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康城沉默了。
要說不用,其實這確實需要人擔保的。
但是要說用,他和林一楠的用處也真的不大。
顧小文眼下是妝容都遮不住的青黑,這些天不光哄人,工作她也可是一點沒有落下。
但白康城看著顧小文垂頭裹著毯子的睡顏,知道她其實還有另一個選擇,一個比這三個選擇更輕鬆的選擇,她這樣的人,真得要想,真的像這樣機關算盡地對著一個男人好,她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東西搞不到手?
他和林一楠只是在旁邊看著,都覺得毛骨悚然。
白康城也是這個時候才完全相信,她是真的喜歡江容。
飛機落地,是午夜,顧小文一下飛機,就跟白康城一起上了來接的車,江容提前接到了訊息,已經在這裡等了好幾個小時了,見到顧小文開後車門,就直接把她摟著拉進來了。
司機開車,白康城坐在副駕駛,時不時透過後車窗看向低聲細語,和江容說話表情溫柔的能溺死人的顧小文,緩緩吁了口氣,坐直之後,再也沒有看他們怎麼胡鬧,心裡也沒有覺得他們不適合在一起的感覺了。
所有的一切,似乎一夕之間,就都步上正軌,時間就開始如同安上了加速器一樣轉得飛快。
轉眼臨近年關。
小年的時候,顧小文親自開車,帶著江容去松嶺,去給白康城拔釘子。最開始他們說明來意後被拒之門外,不過大雪落下的時候,那個面冷心軟的老男人劉國歌,還是讓兩個人進屋了。
「劉叔,我不是來拆你的家的,」顧小文坐在炕頭上,拿著她帶來的一系列資料照片和影片,一點點地給劉國歌解釋,「你小兒子在這個廠子裡上班,這裡離我給你找的住處,就只有十五里地。」
「節假日\\你完全可以和他們去團聚,兩個小孫女多可愛啊,何必貓在深山,一年到頭見不到?」
「哼,」劉國歌瞪著顧小文,心裡已經有點動容了,但是嘴上還不鬆口,「你這女娃娃心眼忒多!我不搬,我在這裡住了一輩子,我的根都在這裡!」
顧小文笑著也不管他說什麼,繼續道,「你看啊,不光是能團聚,這一個小村子,是在這個峽谷下面,八百輩子動遷不到那裡,那裡住著三百多戶,大多數都是劉叔你這個年紀的老人們。」
「子女鬥都在外,」顧小文說,「身體還算硬朗,但是平時家裡沒有個說話的人兒,村子裡經常性地舉行點什麼大家一起參與的活動,最適合你們這把年紀。」
「而且我給你找這個院子你看,後山足有三畝地,你想種什麼可能因為樹的影響長不太好,但是想養什麼那可是絕對好地方,你家這些個牛羊豬雞,都能拿過去。」
劉國歌粗糙的手指頭戳了戳顧小文攤開的照片,看她一眼,看房子一眼,搓了搓手,面上已經壓不住地動心了。
「而且我看了最近城鎮的汽車線路和火車高鐵,」顧小文說,「到你大兒子二兒子的城市去的高鐵,三十分鐘到站,一天六站,一直到半夜十二點最後一趟,你大可以去看他們,然後一起吃個團圓飯,當天往返。」
「當然要是住的話,你可以選綠皮火車,倆小時五塊錢到地方。」
顧小文說到最後拍了下手,把資料都退給劉國歌,「叔,你身子骨這麼硬朗,我再給你交個實底兒。」
她說著,掛上一些笑,捏了捏江容枕在她腿上睡著的臉蛋。
「那個村裡,你這個年紀適齡的寡婦就有十來個,」顧小文說,「你隔壁就有個,五十多歲了,那身段兒還小姑娘似的呢,你兒子們不反對你找老伴兒吧?」
「你這女娃娃!」劉國歌板起臉,臉紅脖子粗地給顧小文說得不好意思了,「說啥呢這是!快點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