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這種地方,不可能有什麼可怕的生物,這裡專門有人打理,連小飛蟲都很少見。
但是顧小文濕漉漉的腦袋一沉,抹了一把臉之後,就看到自己的雙眼之間,耷拉下來一根……不知道什麼東西的尾巴。
她也是膽子大,從小什麼都不怕,畢竟怕也沒有用,沒有人會因為她害怕就幫她。
所以什麼徒手抓蛇腳踩老鼠,只要是活的,沒有她搞不死的。
她都不知道腦袋上是什麼,就已經快速伸手抓住了,捏在手裡冰涼不說,還扎手。
顧小文低頭看了一眼,被這玩意爪子扒拉了一下,和它豆那麼大的眼睛對視了一眼,陷入了沉思。
她沒撒手,就抓著迅速沖了個澡,然後半披著浴袍出來,滿身滴答水地走到江容身後,對他道,「容容,你看,這玩意是不是有點像你養的那個……叫啥來著?」
江容聞言轉頭,看到顧小文手裡拿的什麼東西之後,瞬間把手裡的鏟子扔了。
他愣愣地看著顧小文手裡的東西,呼吸漸漸急促,雙手亂揮,在地上蹦了起來,好像這樣也無法表達他心中的激動,他甚至還紅了眼圈。
他這段時間以來,尤其是和顧小文在一起之後,已經少有這樣激動得不能自已的時候,劇烈的情緒起伏對他的病情沒有任何好的影響。
顧小文見他這樣,微微皺眉,「你冷靜點,你怕我這就扔了……」
「艾爾!」江容蹦著說,「是艾爾!」
「艾爾!」
「它,它,是艾爾!」
顧小文:「……啊?」
「你沒看錯吧,」顧小文把手裡的蜥蜴放在另一隻手上,端詳著,「不對吧,你說艾爾只有一個手掌大,這加上尾巴都快半臂長了。」
「艾爾,是,是它!」江容指著蜥蜴的肚皮,手指都有些抖,「它,肚皮有一塊,」
江容語無倫次,「一塊,一,一塊!脫色!」
顧小文又轉著手臂,拉起蜥蜴的後腿看了一眼,笑了起來,「呦,跟你一樣,愛穿白褲衩?」
「它!怎麼!」江容圍著顧小文轉悠,「怎麼在這裡!」
「長大……好多啊!」江容又喊道。
「哎哎哎,我的祖宗,我還沒聾呢,別那麼大聲,我聽得見,」顧小文說,「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我沒偷你的蜥蜴,這花房以前是湯顏麗的。」
江容手一直抖,抖得厲害,眼睛亮得探照燈一樣,看著顧小文手臂上乖巧趴著的艾爾。
「……會不會它之前離家出走之後,自己跑到了這裡的,湯顏麗之前確實時不時要開著花房門放蝴蝶進來的……」顧小文說,「這什麼品種啊,它能適應花房的氣候嘛……」
「你別抖了,手臂伸出來,給你。」顧小文躲著艾爾身上的尖刺把它弄到了江容的手臂上。
江容抽了抽鼻子,放緩呼吸,低頭看著艾爾笑得嘴都要裂到耳根了。
顧小文知道他一直在惦記著它,一整個冬天,它住的那屋子的窗戶,都是開著的,江容長情得令人髮指,他在無望中等待它回來,像當年在等著顧小文一樣。
這花房的氣候可能並不適合這玩意生長,但是它看上去溜光水滑,顯然過得很滋潤,並且不怕人,還不知道從哪裡爬到了浴室,大著膽子朝著顧小文腦袋上蹦。
「這麼大的玩意,怎麼照顧花的人沒有發現?」不可能吧……
顧小文找出手機給謝萍打電話問起這件事,謝萍很快聯絡定時過來照顧花的人,那個人還很驚訝說,「我以為是專門養的,在那裡好久了,一個隱蔽的地方放著沙子呢,它在那上面排洩。」
甚至因為這玩意,照顧花的人都不敢給花弄帶毒的藥,還買蟲子餵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