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文說:「拿著筆記本過來,我知道二層側面的夾板沒有人,那裡音樂聲音會大一些。」
「江容?」
江容坐在床上搖頭,手腳全是汗。
「你不來,我可去抓你了。」
顧小文站在門口看他說:「我不光抓你,我要……嗯,撲到你身上,抱緊你,你甩也甩不開那種。」
江容沒想過還能這樣,艱難地嚥了口口水,被顧小文的形容給嚇到了。
他不喜歡被人碰,會很難受,呼吸不暢。
「你來不來?」顧小文作勢要朝著他那邊跑,甚至把裙子提起來一點,那是即將助跑的動作。
江容嚇得要死,向後仰縮著肩膀,快速地眨動眼睛向四外看,像個在野地裡碰見野豬追趕,無處可逃的小孩。
「我過去了!」
顧小文故意嚇唬他,甚至還模仿牛一樣,腳在地板上刨了兩下,然後作勢彎腰要衝。
江容被她嚇得站起來,對上顧小文帶著笑意的視線,呼吸急促地把筆記本又趕緊拿起來。
顧小文這才笑著說:「快過來,我們去二層的夾板。」
江容猛咽口水,慢吞吞地朝著顧小文走去,甚至有點想要喊他哥來救他。
幾乎沒人能勉強他做什麼,白康城平時對他恨不能百依百順,生怕他發病。
江容是第一次被人強迫著去做個他不想做的嘗試,他抗拒一切沒有嘗試過的事情。
但他不敢不去,他怕顧小文真的抱他。
這算是江容的七寸,顧小文在艾爾丟的那天,在陽臺上把他騎住按住的那天,是江容的噩夢。
她為什麼老是想要碰他,江容有些崩潰地跟著顧小文的身後。
顧小文心情很好,帶著江容從船側面的欄杆處慢慢地走,提著裙子讓海風吹起來,裙擺就老是顫在身後江容的腳踝上。
江容走得膽戰心驚,走走停停地躲避,顧小文的壞心眼被他發現之後,他居然重重嘆了口氣,那是無奈。
他鮮少有這麼濃重的情緒,通常濃烈的情緒會讓他失控。
這一次他不敢失控,他怕顧小文抱他。
交朋友真的好難啊。
江容和顧小文站在二層的甲板上,由衷地心中感嘆。
遊輪上三層的平臺很大,大得突出很多,正好像一把大傘,遮蓋住了二層這一塊小天地。
音樂悠揚地響起,他們頭頂上就是舞會上正在跳舞的眾人,顧小文站在江容的對面,和他同時抓住了筆記本的一面,指尖相對,卻沒碰到。
她把高跟鞋脫了,江容的鞋也被她指揮著脫了,兩個人赤著腳,在明亮閃爍的燈光中對視,等著一曲終結,下一曲開始。
顧小文聽著這些音樂都很熟悉,但她不太關注這個,所以記不住名字。這個世界其實除了她腦中時常冒出的系統讓她產生割裂感,實際上很多地方,都和她曾經生活的川吉市沒有很大區別。
顧小文對江容笑了下,說:「你今天這身真的很帥,像個海上小王子。」
江容緊張得恨不得褲\\衩裡面都是汗,被誇獎了也只是抿著唇,沒有反應,緊繃著身體。
「作為朋友,你也應該誇讚我。」顧小文說,「我今天不美嗎?宴會上很多人都加了我的聯絡方式,說我漂亮呢。」
江容亂掃的視線看向顧小文,胡亂地點頭。
「你太敷衍了,這樣不行,」顧小文說,「你要說出來,我好不好看?」
「好,」江容深吸一口氣,聽著曲子馬上結束了,聲音都有些走調地說,「看。」
「什麼呀,不算,再說一遍。」
「好,好看。」江容被逼得滿腦袋冒汗。
「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