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
悠然綿長的琴聲傳入僅僅一牆之隔的柳三郎耳中,他從手中的書卷上抬起眼,看向靜園方向,眉頭微皺若有所思,低聲問道:“今日誰去了靜園?”
“回主子,木夫人曾到過靜園,而後被木掌櫃帶走了,木掌櫃曾留下話說,他認慕小姐!”
柳三郎手指有節奏般敲著桌面,劍眉飛揚,“木掌櫃說他認?”
書童點點頭。
“我記得當時他好似也沒多說什麼……”
柳三郎突然停住口,飄渺的琴音亦突然停頓片刻,柳三郎站起身,遲疑片刻,越上大樹,順著樹幹攀到隔壁靜園,藉著樹葉遮擋住身體,先是看了一眼一處陰暗不見光的角落,看清楚月下撫琴的女孩後,他再也移不開目光。
和躲在暗處的人一樣,望著形單影隻的慕。
第兩百章 曖昧
慕的手指在琴絃上快速撥動,琴聲漸漸轉為昂揚,隱約流露出一抹肅殺氣息。
隱藏在陰暗角落中的人影微微一動,一道宛若刀槍劍影的琴音射向來人,明顯帶著生人勿近的決絕之意。
來人收回即將邁出的左腿,時隱時現的雙眸流淌出心痛,沉默良久,好似把撫琴的女孩子鐫刻在心頭,他的目光看向從隔壁伸展出枝椏的樹冠,抬手在自己的雙眸上比劃一下,柳三郎扯起嘴角,威脅自己麼?!
兩人目光相碰一瞬,電光火石,猶如進行一場交鋒。
來人暗暗點點頭,最後又看了一眼專心撫琴,好似對周圍一切無所察覺的慕,轉身離開。
“你不必再過來了,需要你保護維護的女孩子已經死了。”
清冷淡漠的聲音壓住漸漸低沉猶如低泣的琴聲,來人腳步一頓,又聽到一句淡淡的嘆息:“再多的補償,她也不會回來,而此時的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事,沒有什麼能傷到我了。”
慕低垂眼瞼專心撥動琴絃,方才兩句話好似不是出自她的口中。
來人緩緩合上眸子,嘴唇蠕動,“不管你需不需要,你終究是我的女兒!”
他的身影很快沒入一片黑暗之中,慕幽幽嘆息一聲,微微揚起下顎,欣賞清冷的明月,為何慢慢想要的東西,總是在她離開後才出現?
有那麼多迫不得已?
權勢有那麼重要?
在木齊出現在靜園門口時,原本的記憶好似再一次解鎖一般,慕腦中出現木齊的身影漸漸清晰起來,她該說曾經的少將軍是認識木齊。
那人不是慢慢記憶中老實沉默,沒有逐漸的商賈木掌櫃。
他在官差前蔟後擁中來到西北,曾是皇上的特使,少將軍曾請他喝過酒,很快他就出關去了,不過他給她留下很深的印象。
那是一個深不可測的男人,時而市儈精明,時而陰鬱深沉,時而豪放灑脫,她記得師傅提過一句,男人是有病的,具體什麼病,她當時不知,只覺得這人性情多變,詭異莫測。
此時被雷電洗滌過靈魂且隱約記得一段輪迴前記憶的慕有所覺悟,男人怕是有幾個不同的人格,哪個佔據主動,誰都說不好。
不過從他今晚的表現看,他好似找到了控制其餘人格的方法,或是主要人格穩定了下來?
她之所以對陳四郎冷漠,就是覺得她好似不由自主捲入一些事中,同她最初定下游山玩水,嚐盡天下美食的目標越來越遠。
慕不由控制同許多人有了牽扯,倘若再加上一個木齊,她還如何逍遙下去?!
琴音消失,慕的手輕輕搭在琴絃上,“柳三郎,你再偷窺下去,也成變態了。”
樹冠上的人影微微一頓,雖沒有聽過變態這詞,但不妨礙他理解這個詞不怎麼好,柳三郎撥開擋住身體的樹枝,慵懶靠在樹幹上,居高臨下向慕輕輕一笑,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