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娘子心說,三小姐還算有點用,不是富貴人家養大的無知少女。
別人許是看不上三小姐偶爾在經營上的精明,柳娘子嚐盡辛苦,自然同勳貴人家的命婦不一樣,在危難時刻,唯有自己精明,才能活下來。
不是靠著恩人和那人留給她的銀子,她就算逃過魏王妃的追殺,也會被生活給拖垮了。
哪有今日?
柳娘子讓柳大郎把心思用在京城上,也顧不上擔心柳三郎鬧出的動靜,她有三個兒子在手,還怕魏王妃不過來向她磕頭認錯!
她心頭堵著一口氣,發誓要當日受到的侮辱。
魏王送來再多的東西都難以消她心頭之恨。
天色漸晚,柳三郎領著隨身侍奉筆墨的書童回到宛城,他眉頭緊皺,似有煩心事,冠玉般的臉龐儒雅不再,顯得極是倦怠。
“三郎?是三郎回來了!”
“大哥。”
柳三郎眼見欣喜的柳大郎,勉強擠出一抹笑容,不親不淡,一如往日。
相反柳大郎卻是很高興,親近般挽住柳三郎的胳膊,“聽說你受傷了?身子骨可還好?你這去京城,我和娘都很擔心你,孃親的脾氣倔強剛硬,不讓我去京城尋你。”
噼裡啪啦柳大郎嗓音洪亮,說個不停,柳三郎安靜的聽著,偶爾露出感激之色,眼見他說個沒玩,連忙道:“讓大哥惦記了,小弟只是被刺客嚇了一跳,並無大礙,最近幾日幫著朋友處理一些瑣事,去了一趟京城書院,這才回來遲了。”
“我先去給孃親請安,再同大哥說話。”
柳三郎輕輕掙開兄長的熱情,不緊不慢向柳娘子住的正房走去。
柳大郎對兄弟的寡淡不以為意,三郎就是這樣的性子,永遠不慌不忙,永遠的淡漠,他就沒見三郎情緒外露過,好似什麼都不放在心上,又好似什麼都難不倒他。
柳三郎對兄長恭敬,對兄弟仁愛,對柳娘子孝順,然柳大郎總覺得三弟不好親近。
“咦,三郎去了京城書院?”
柳大郎追上三弟,有些幾分羨慕的說道:“可曾見到程大學士?三郎肯定聆聽程大學士的教誨了吧,這對三郎的舉業甚有好處。”
“訊息遲早會傳開,我也給大哥和二哥提個醒。”柳三郎知道瞞不住,也不想瞞著,向正房走時,講起去京城書院的經過。
柳大郎都聽傻了,面色變了又變,“三郎你竟然……竟然得罪狠了程大學士,真是糊塗啊。”
三郎此舉固然揚名了,以後科舉上肯定要蹉跎艱難。
“你再說一遍?”
柳娘子聽到門口有動靜,心急三郎安危,更掛心京城的諸多訊息,畢竟她困在宛城,京城魏王府的動向,宮裡的訊息,她一無所知,只能聽市井上的流言。
她在屋中坐不住,主動站在門口,正好聽到柳三郎講到他是如何指責程澄,如何協助慕替陳四郎翻案……只是簡單幾句話,柳娘子卻是身上汗毛都豎起來了,雞皮疙瘩佈滿全身,挑開竹簾出門,衝著三子指責道:
“我早就說過慕是個惹禍精,你偏偏同她湊在一起,你是不是不長記性?忘記她是怎麼踹斷你的腿的?”
柳娘子叉腰高聲叫罵,滾滾的罵聲直接傳進隔壁的院落,慕正大快朵頤吃吃喝喝,聽到隔壁的動靜後,差一點噴出米飯,納悶嘟囔,“柳娘子這脾氣是怎麼養出柳三郎的?”
他們母子沒有一點相似之處,莫非柳三郎如同傳聞那般像足魏王殿下?
胖丫心低聲抱怨,“柳娘子不分好壞,小姐也沒求著柳三公子幫忙,她怎能把一切的過錯都推給小姐?”
慕繼續夾著飯菜,對那邊的動靜充耳不聞。
不過片刻,柳娘子的聲音都停下來了,慕手腕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