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那些個少爺公子本就統統不如他,本來韓家財大勢大,韓棟犯的罪也不大,若是用錢來打通,出獄只是提早的事,不會有什麼影響。
偏偏……
“欽事府的李謙淵的確是我門生,但他一向鐵面無私,若無證無據,哪怕是我出面,怕也沒那麼容易放人。”
阮妗華頓時語塞,她心中思量半刻,開口道:“韓棟他為人處世爹爹你應該有所耳聞,無論如何也不會作出一時衝動失手傷人的事,何況韓家財大勢大,若真想取一個人性命,犯不著自己動手。這其間必有隱情,爹爹你難道可以看著有人受冤還不顧?若是韓棟因此喪命,苦的不會僅僅是一個人。”
“哦?還有誰?”
阮妗華暗恨自己一時口快,吞吞吐吐道:“沒誰、沒誰……我只是說,韓家的那些人。”
謝秋青在後頭揶揄地看她,似在嘲笑她心虛的口吃,她於是睜大了眼瞪了回去。
她說的藉口雖不合理,但阮相也沒有追問的心思,只道:“你除非是拿了證據去找他,否則我也不好出面,不過……前幾日他送了張請柬來,似是最近娶了位美嬌娘,忙著婚事,怕是一時半會顧不上公事了。”
“娶親!?”阮妗華訝異道,“日子呢?”
“似乎就是近日。”
阮妗華頓覺橫天一霹靂,前路堪憂起來。
自古人間喜事有四: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這頭欽事府李謙淵府上的喜燭紅燈全都添置得當,那頭阮府阮妗華唉聲嘆氣聳著身子趴在窗臺上要死不活。其實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因為前世到死都沒成過親,外加那麼一段與楚塵奕之間的怨情愛錯,導致她對這樣一對愛而不得的痴男呆女感到十分的無法釋懷,甚至是貿然插手,想不惜代價地幫上一把。
但如若她做了,那就是不理智到極點。
首先她不認得那韓棟,一切不過是聽聞,最多是見過他一副字而已。其次清芙那姑娘她也只見過一次,雖是驚豔,但同時那天然不經雕琢的氣質也著實讓她捏了一把汗。她不插手的話,男的大不了一死,女的也是在毫不知情中混沌度日,然後天人相隔,成就一對人鬼不見的痴男怨女。
突然覺得罪過大了……
謝秋青來的時候,就正好瞅見阮妗華一副垂頭耷拉的樣子。她眉頭緊蹙似有千千愁結不得解,雙唇緊緊抿著,下巴擱在交疊的雙臂上,走近看那纖細白嫩的小臂上已被窗臺壓出一道道紅痕,她卻茫然不覺,還是思索人生大事一般的嚴肅。
於是他走過去,很熟練地揚扇朝頭一敲。
換來阮妗華吃痛的怒目相視。
然而他卻不由感慨:還是這樣比較像是養在深閨喜怒外露的少女!
阮妗華蹭地站了起來,略略整理了下衣服,斜瞟著謝秋青不耐煩道:“謝家公子你怎地又來了?我又未得罪你,何必給這番驚嚇?”
他默默接受了自己是驚嚇的這個事實。
謝秋青摺扇一展,風姿綽約地一站,瀟瀟灑灑的表情擺在臉上:“姑娘可願與我胭紅閣走一趟?”
“你有何圖謀?”
謝秋青自認風流倜儻,雖眼睛長得女氣了點但卻絕對不影響他的英姿,往日與好友結伴出遊,哪次不是收穫無數芳心?偏偏在阮妗華面前,碰了一個釘子又一個釘子,好似他這副男女通吃的皮相根本不入她眼一般。
他深感挫敗,說話也興趣缺缺起來:“不過是借你的面子去見一見那清芙姑娘,聽說是魏城花魁也不及她半毫風采。”
“你明知人家是韓大少爺護著的人,還色心不滅?”
謝秋青忙忙澄清:“此言差矣,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見上一見,怎就與色心有關了?”見阮妗華一臉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