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王妃聽了才放心,本還想強撐著去看兒子的,卻哪裡還爬的起來呢,這顧王妃身邊的管事嬤嬤見情形實在不妙,忙叫了那大管事徐立進來,和他商量著是否要去永嘉坊找郡公夫人過來幫忙,徐立也是這個看法,便馬上帶著人出去了。
不過這徐立去永嘉坊報信的途中,卻特意在一家燒餅鋪子前停了停,說這是那世子爺從前愛吃的東西,買了帶回去說不定世子爺就能用些也不一定,那趕車的馬伕聽了頗為感動,心道都說這徐大總管爬的快,人家對主子也確實是極為用心的。
那安國郡公夫人顧氏接了徐大總管的通報有多焦急暫且不提,那新昌坊的定國郡公爺李紀此時接了那燒餅鋪子裡傳來的訊息,心情自然是不錯,他謀劃多年的好戲終於開鑼了,而且進行的極為順遂,怎麼能不讓人高興呢。
那妓子的事情,當然就是李紀安排,不過這也只是最後一個環節罷了,起頭則是從當年那場狩獵便開始了,這李綸自從被那野羊嚇的從馬上掉下來尿了褲子以後,李紀又幾次刻意安排,讓那李綸在之後的兩年呢,又碰到過兩三次驚馬的事情,李綸便不由對那騎馬心生出了莫名的恐懼來,十分逃避,可這長安城內的貴族小爺三天兩頭呼朋引伴的,哪裡能不騎馬呢,尤其是李綸,他更怕別人說自己閒話,結果強撐著去了幾次之後,那李綸便得了一個怪病,騎馬後會偶爾出現夜裡失禁的情形。
李綸那時十一二歲了,這樣的年紀卻還不時尿床,他又是那樣一個孤高內斂的性子,羞惱交加之下把自己關在房裡,連學裡也不願意去。把顧氏都快急瘋了,而李紀這邊的人接了那徐立的通風報信後,便藉著這個事情順勢安排了起來,將一個女子送進了永興坊。
那女子確實是成了李綸的通房,而其他事情卻是沒有的,只不過故意得罪了李綸被髮賣了而已,李綸也早就通了人事,不過那騎馬後仍會失禁的毛病卻是一直沒能好全,偶爾還會發作一兩次,可是如今這女子這麼一死,若有心人去查上一查,這通房、失禁等事情都是有影子的,那李綸再想要恢復名譽,卻也是極難的事了。
如今這永興坊兩個主子病的病,倒的倒,衰敗之氣已然不可阻擋了,李紀此時正好也要騰出手來做別的,就將此事扔給了劉臘繼續跟進,說起來那劉臘對顧王妃也是極為記恨的,一想到他當年差點就錯手殺了戰將卓王的長子,他到現在還會後怕。
“那劉女子的母親弟弟都儘量安排的妥當些吧,這女子也是個烈性的,倒是讓人敬佩。”,李紀想了想又對劉臘叮囑道。
劉臘點頭應下了,原本他們也給那個妓子留了退路,並沒安排她去跳樓,可那女子卻是個剛直不彎的,只說自己早就不想活了,求他們照顧好自己家人,便決然自裁了,他們一家本是犯了重罪的官員親眷,父親已被處斬,只留了母子三人各自被髮賣。
過兩天便是要去那盧彥孝府上赴宴的日子,李紀還有些事情要與那崔五娘交代,便早早的就回了內院,小六子一瘸一拐的跟在他後面,心中暗想,郡公爺每日裡在內院呆的時間可是越來越長了。
兩人才剛進了遊廊,便聽到了叮叮琮琮的琴音,李紀不太懂這些,聽不出來是什麼曲子,卻突然覺得行走間帶起的一絲燥熱頓時消散了不少,待他大步進了內室,便看到那崔五娘正坐在榻上彈琴,她穿了一件天青色素稠襖裙,籠了袖子,露出兩隻瑩白的皓腕來,極淡的顏色穿在她身上卻並不顯得孤寒,反倒襯得她整個人如玉雕雪堆般的清澈,李紀定睛看了她好一會兒,才硬生生將眼睛挪開了,此時阿初已經湊到了他身邊,俯身仰臉奉上了茶盅,柔聲說道:“郡公爺,請用茶。”。
阿初的聲音甜膩的彷彿能拉出絲來,不過李紀今日分外沒心思應酬她,看也沒看她一眼,只皺起眉,衝她一揮手,旁邊立著的阿秋見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