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外,一個青年官員手執馬鞭,正在狠狠的抽著一個身材魁梧的官員,只見這個魁梧的官員**著上身,每一鞭下去都印出一道血痕,痛的他雖然滿頭大汗,但卻咬緊牙關沒有發出絲毫聲響,看起來十分的硬氣,但青年官員卻絲毫不為所動,一直抽了二十鞭才停了下來。
“司倉佐,你剋扣這些戰俘的口糧,導致一百多戰俘餓死,更因此而延誤了工期,本官也要跟著你受到牽連,若不是看在你曾經為大唐立下過戰功,恐怕早就將你抓起來問罪了,現在本官抽你二十鞭以示懲戒,你可服氣!”只見這個青年官員抽完之後,神情嚴峻的對這個胖大的官員大聲質問道。
“啟稟刺史,因下官的原因導致工期延誤,下官對此也認罪,打二十鞭子也是輕的,因此下官也是心服口服,不過這些薛延陀的畜生全都該死,下官的這條腿就是丟在漠北,手下的兄弟更是死了近半,現在連屍骨都沒找回來,可是這幫畜生卻還活著,下官還要給他們供吃供喝,因此下官實在心中不服!”只見這個魁梧的官員梗著脖子道。
這個擔任司倉佐的官員**著上身,可以看到他身上除了剛打的鞭痕外,還有不少縱橫交錯的陣年老傷,而且一條腿少了半截,只能用一隻木腿支撐著身體,有經驗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他肯定是戰場上立過功勳的老兵,因傷不能呆在軍中,於就被安置到地方為官,比如司倉佐這個就是縣中管理倉儲錢糧的官員。
聽到這個司倉佐的回答,只見青年官員也不禁沉默了一下,他正是李休的長子平安郎,前段時間麗質終於平安的生下了一個兒子,他也終於放心的離開了長安,於是被派到安北都護府的雲州擔任刺史,本來以他的年紀和資歷,是不可能擔任這樣的高官的,不過他是大唐的駙馬,又是國公長子,再加上之前又有輔佐李治的政績,因此才破格提拔為刺史。
“司倉佐,本官的弟弟也在軍中,十分理解你們對這些戰俘的怨恨,不過理解歸理解,這條道路的修建卻不能有絲毫的耽擱,本官不管你日後怎麼處置這些戰俘,但現在道路沒有修完,他們就必須活著,如果沒有他們,朝廷就只能徵發民夫來修路,你難道希望自己的親族兄弟來修路嗎?”平安郎當下再次沉聲道。
平安郎現在擔任著雲州刺史一職,但是雲州本來就是從草原上劃出一塊地盤新設立的州,州中人口稀少,而且大部分都是草原人,這些草原人桀驁不馴,十分難管教,一般的官員還真鎮不住場面,所以現在州中的官員幾乎全都是從軍中退下來的,也只有這些滿身鮮血的老兵卒才鎮得住場面,不過這些人行伍出身,同樣是一身的匪氣,平安郎雖然出身顯貴,但不拿出點真本事來也很難讓這些官員聽話。
司倉佐雖然膽大包天,但聽到平安郎的話也是沉默不語,想要在草原上修路築城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特別是這裡條件惡劣,動不動就會死人,萬幸的是之前打下薛延陀的無數戰俘,也正是有這些戰俘在,所以才使得修路築道進行的十分順利。
“司倉佐,這條道路關係重大,只要道路修成,日後草原人就再難以叛亂,司倉佐你的子孫也不會像你這樣把一條腿丟在草原上,所以你也要分得清輕重,一個月後,這條路必須修到西受降城的北門外,否則你我都要受罰,到時可就不是抽鞭子這麼簡單了!”平安郎看到這個司倉佐沉默不言,當下再次開口道。
身為上官,恩威並重是最基本的御下之道,剛才自己親自抽對方鞭子就是威,而現在和他講道理,讓他明白自己為什麼打他,這就是恩,日後若是他能知錯就改,還可以提拔一下,這樣才能讓對方甘心為自己所用!
“下官知錯了,日後定然不會再犯這樣的錯事!”只見這個司倉佐終於低頭認錯道,這讓平安郎也讚許的點了點頭,同時掃視了一下週圍的其它官員,今天他來視察這條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