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時抖了抖肩膀,第一個接話:「不止脖子。」
屋裡明明各處封閉,卻像是有風在盤旋,一股股輕柔的力道擦過他們露在外邊的面板,帶著冰寒的溫度,激起一陣戰慄。
何靳裹緊小被子,瑟瑟發抖道:「我老感覺有人在摸我……」
鍾如季望過去,滯了一兩秒,隨後緩緩說:「你背後有人。」
雖然他儘量放緩了語氣,何靳仍被驚出了一身雞皮疙瘩,連忙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滾下床朝「大腿」奔去。
可還沒跑到沙發他便瞪大了眼,剎住步子大聲喊:「曲瀾!你背上有條黑影!!」
由於情緒過於激動,他一句話喊出了幾個調,「黑」字更是啞了聲、只剩氣。
「鬼怪?!我操!!在你旁邊——」
隨著何靳話落,隔壁突兀響起這道驚慌過度的提醒。
黑影從牆壁、沙發甚至衣物上滲出來,凝聚成人形,陰冷腐惡的鬼霧自發繞上它,變為致命的兇器。
兩個相鄰的房間各自亂得不可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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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蔚垂眼盯著腕錶,用食指撥著鋒利的刀尖。
三個小時,寬裕了一段時間。
她隨手把刀丟到桌上,將桌邊擺著的黑色物品順了過來,熟練地摁了按鍵。
滋啦兩聲,通訊被接起。
秦蔚仰躺在沙發上,說話聲音懶懶的:「時間還得再多點。」
「不著急,可以慢慢來。」對方的嗓子似乎受過磨損,音色不怎麼悅耳。
「我是不著急,但別人著急,」秦蔚毫無負擔道,「就那幾條線索,你打發他們的時候上點心行嗎?」
「這些夠用,給多了沒意義。」對方聲音低緩。
秦蔚輕哂,不往這上面糾結,自然轉換話題:「多人的房間出事了,怎麼不早點提醒?」
對面沉默了兩秒,那人嘆息著笑:「這也太神通廣大了。」
「行,」秦蔚笑了聲,之後便安靜了許久,對面沒開口也未結束通話,於是她動了動唇說:「就這些,我歇會兒,有事面談,別讓你傳聲筒吵我睡覺。」
對面:「好。」
細微的電流聲戛然而止,秦蔚始終帶著的淡笑總算放了下來。
她將通訊器丟回去,在床頭櫃的抽屜裡摸出兩把尖刃。戰靴裡內設了鞘,抽屜有一把匕首鞘,正好可以多帶兩把武器。
她將栗色頭髮高高束起,脫去風衣換了件方便行動的束身外套。
附近的聲音時不時會響起,但沒上次判定那麼慘烈,應當是遇到了麻煩,卻未到致命的地步。
秦蔚站在房間中央,掃了屋子一眼,大步去到床邊。
她面色有些沉,不動也不說話,只盯著床頭被檯燈壓住的草稿紙看,不知過了多久才嗓音極沉地說:「你最好不是騙我。」
她用蜷著的食指摩挲了下另只腕上的硬物,眸光在色彩襯託下變得晦暗不明。
四周又起了風,仍舊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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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因鬼怪而存,是災難的化身。
房間原先還算得上整潔乾淨,如今是散的散,亂的亂。
這次黑影來了倆,怨氣多得夠把他們團滅,何靳蹲在沙發後面欲哭無淚:「幹嘛啊,我們安分守己的,啥都沒幹,為什麼盯我們啊?」
鍾如季將手肘搭在膝蓋上,說:「這個問題問得好。」
三個人蹲了一排,好在沙發夠大,舒時看了看牆壁,低聲說:「房子開始縮了。」
鬼霧能追蹤目標,一旦被瞄準必中招,好在它們在攻擊前會有一兩秒的緩衝,他們可以趁著這點空隙以沙發當掩體保住小命。
可六宮的房間裡沒有沙發,倘若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