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整以暇地看了半晌,才慢悠悠道:「很抱歉,我沒有為我們突兀的來訪找到合理的藉口。但我相信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明白。」
當然明白,你都把刀亮出來了誰還不明白。
舒時腳後跟往後挪了挪,距離很短,不細看難以察覺。
何靳暗自磨牙,轉著眼神朝身後看了眼。
早知道他就不關門了,這會兒倒是把自己人害了。
舒時也朝後看了眼,2號身後的人立馬動了起來。雙方相隔不過跑幾步的距離,困在這個地方不大的屋子裡,跑起來容易,追起來也不難。
他用口型對何靳說了個「跑」,對方會意,動作迅速地摁開把手。
何靳像一尾靈活的魚,舒時緊隨其後,二人都是在速度上佔優勢。
雖然他們確實跑不了多久,但也不能傻站著讓人為難。
2號看著人從眼前跑出去,沒什麼別的反應,倒是有幾個心急的人唯恐到手的好處跑了,忙追了上去。
他微微笑了笑,側頭對身邊的人道:「都圍起來了吧。」
要知道,被狼群盯上的獵物是跑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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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黑暗的空間裡只有一小點紅光在閃爍,鍾如季握緊了通訊器,眼神只能在這上面聚焦。
獨立空間裡黑暗且安靜,從他進來起便沒有一絲聲響。
鬼怪或許正在某個地方看著他,靜悄悄的,不出聲。
「你很著急。」一個男聲說著,尾音下沉,聽起來沒什麼惡意。
鍾如季立刻判斷出他所在的位置與距離,當即揮手猛擊。
獨立空間由鬼怪掌控,他自然是沒能命中。
清脆的響指聲過後,空間徹底亮起,鍾如季也見識到了這個高階鬼怪的真面目。
對方長身鶴立,挺拔如松,眉間帶著一抹長相加成的溫和,就連神態也隱隱透出悲憫的味道。
是個一眼就讓人覺得舒服的長相。
鍾如季面色更加寒冷,不發一言地衝上去再次用武力招呼對方。
這位一直藏在幕後的鬼怪抿著微笑,沉沉笑了兩聲:「還以為你會懷念他。」
鍾如季手中的刀刺進他身體,抽出時帶出一道傾瀉的藍光,跟1號受傷時流出的東西一模一樣。
「如果你沒記錯,那他應該是叫任栩。」鬼怪笑盈盈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龐,身體隨著資料的流失逐漸維持不住形態。
他化成一團資料散在空中,很快又拉扯出一道人形,以另一個熟悉的臉出現在鍾如季面前。
「這個叫舒時。」鬼怪笑著歪了歪頭,指了指自己。
鍾如季正要刺下去,又聽對方用遺憾卻交織著期待的語氣說:「但他馬上要死了。」
他的刀尖硬生生停在半空,沒法再往下一分。
鬼怪仰著修長的脖頸睨他一眼,懶懶地說:「我要他的靈魂,所以你不能出去。」
「他的靈魂歸誰,不由你做主。」鍾如季冷聲說著,毫不留情地將刀扎入對方的命脈。
藍色的資料飄散在空中凝成一團,好似在嘲笑他殺不死它。
那團資料如水波般流動,周身偶爾竄過一縷極其亮眼的光芒。
它懸浮在空中,電子質感的聲音隨著光亮閃過的頻率時強時弱:「你們這些人裡藏著很多驚喜,你是,其他人也是。包括這個叫舒時的,你的愛人,他不是這個世界的靈魂。」
「這都跟你沒關係。」鍾如季左手搭著右腕,指節稍稍用力。
橙色光芒自他腕處爆發,聚為光束狠狠沖向空中的鬼怪。
鬼怪許是未曾預料到這東西的殺傷力,以至於發覺不對時本體早就散成了光點,分別落在不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