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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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朔的房間其他優點沒有,就是大,坐七八個人不成問題。
「我不建議去找他的麻煩,他身邊的那個人不是好惹的。」錢文敘轉了轉塑膠杯,試圖說服眾人,「不然你我都會成為下一個張越。」
張越早死了,血肉模糊的,一張臉被啃得看不出形狀,但身上的淤青多數是人為。
王朔瞪他:「你在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錢文敘看他一眼,不語。
汪嫻語是他們中最焦慮的,此時早就巴不得去敲19號的門了:「我們沒有惡意,只是想活下去而已,難道這也有錯嗎?他和鬼怪認識,我們只是……只是想讓他救救我們啊!」
王朔和另一人對視一眼,故作糾結道:「是啊,大家都能活下來他為什麼不願意呢?」
汪嫻語咬住嘴唇,心中的焦慮、不解及憤怒雜糅在一起,導致她的表情萬分複雜。
片刻,她突地站起:「我去找付弋。我們一起去,賴也要在19號賴著。」
王朔為難道:「但陳子潛恐怕不願意啊。」
「他不願意就讓他一個人死去,反正我不想死在這個鬼地方!」
王朔抿了抿唇,壓下去得逞的笑:「那就麻煩你把大家都叫過來了。」
「不麻煩,應該的。」汪嫻語話中還有躁氣,「大家一起去19號,人多力量大。」
「天已經黑了,現在太危險。」錢文敘淡淡地添了一句。
汪嫻語猛然一頓,天黑意味著什麼大家都知道。
王朔見她猶豫,轉而對錢文敘說:「天黑了又怎樣?去會出事,不去更會出事,還不如拼一拼,難道不是嗎?」
「那你們去,我不參與。」錢文敘聽後站起來,準備離開。
「呿,總是幹這種事,誰看得起你啊。」王朔旁邊的男人開口道,「如果你當時拉我們一把,也不至於死那麼多人。」
當時,他看著錢文敘爬到站板上,本以為生機來了,卻沒成想錢文敘根本沒打算對其他人伸出援手。
錢文敘看著對方,驀地一笑:「所以我就該留下來等死嗎?」
他收起笑容,無甚表情道:「誰都有生的權利,你沒資格要求我救人。」
「懦夫就是懦夫,別把話說得這麼好聽。」
錢文敘:「你也別把話說得這麼難聽,換你是我,你也會這麼做。」
男人被堵得一陣語塞,面上的不虞越發遮掩不住,最後氣急敗壞地蹦出一句:「遇事就躲,垃圾。」
「……」
錢文敘按住桌面,盯著對方,輕聲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說,你——」
王朔扯住他,嘴上說著:「哎哎哎,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別傷了和氣,以和為貴以和為貴!」
「嫻語,你抓緊時間去找付弋,我們耽擱不得。」王朔對汪嫻語說完,又去攬錢文敘的肩,笑道,「大家都是朋友,到時候還要一起活著出去,可別因為小事傷感情。」
他好像忘記了自己前幾分鐘是怎麼點燃火/藥引子的。
錢文敘被他半推著往外走,只側頭看了一眼那出言不遜的男人。
他們對上視線不過須臾,又齊齊覺得對方髒了自己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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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天擦上濃鬱的墨藍色,半月懸掛,色彩不怎麼明亮。
鍾如季將厚重的窗簾拉開,透過窗子看月。
他動了動左臂,輕扯帶來的疼痛微不足道,胸口那一處還在泛熱。
「如果可以……」鍾如季的嗓音恍若嘆息,卻不知為何沒了話音。
和平常冷酷的形象不同,融入黑暗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