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於珩瞥了眼舒時,說:「取血檢驗。」
鍾如季垂眸看舒時的手臂,看到那道深疤變成了淺淺的一道印子。
他面色平靜地看著淺印,眼裡卻在聽到取血檢驗時醞釀起風暴。
舒時不知怎的感知到他情緒的變化,忙搭上對方的手臂,低聲說:「沒事,抽個血而已。」
當然不會只是抽血這麼簡單,他也沒蠢到這個地步。
第一天的那幕足以讓他預知自己的下場,無非是成為藥人,但齊儲不會讓他死的。
這點兩人皆是心知肚明,可鍾如季仍然未能平復心中的陰鬱,他鬆開舒時的手,有意無意地摸了摸右手腕。
舒時趕緊抓住他的手,嚴肅地說:「不可以。」
雖然他不知道任務道具究竟有多厲害,但道具的珍貴他卻是明白的,鍾如季沒必要將道具耗在一個有七成把握的中級空間裡。
為了他就更沒必要了,他可以撐下去。
鍾如季抬眼看他,眼裡不是冷漠,而是一種沉甸甸的情緒,壓得舒時心跳漏了一拍。
舒時撤開和他對上的視線,又抓住他手腕,突然有點不自然:「我可以撐,這體質你又不是不知道。」
「抱歉,由於實驗的重要性,老闆要求您待在休息室裡。」柯於珩上前對鍾如季道。
休息室的外壁是由一種耐外力重擊的透明玻璃製成的,只要鍾如季進去,外面將門一鎖他便出不來。
說的好聽叫休息室,直白點就是幽禁室。
鍾如季看著柯於珩,神情極具壓迫感。
最後還是舒時出面才將鍾如季好好安置在休息室。
負責人大概是知道齊諧齊家正統的身份,準備了吃食飲品在裡面,鍾如季進去也不委屈。
鍾如季沒碰那些東西,只是站在玻璃前看著舒時躺上實驗臺,看著負責人戴上白手套準備實驗,看著他們在舒時身上各個部位取血。
他只是鎮定地看著。
如果這個時候使用道具,勝負毋庸置疑,但這麼做了齊儲那邊也就暴露了,連帶著他對舒時的感情也將昭然若揭。到時候就不是一個道具能解決的事了。
一管又一管的鮮血整齊地擱放在實驗桌上,舒時好不容易才在來的路上恢復精神,這會兒又被大量抽血給損耗得沒了力氣。
舒時胸口的起伏逐漸頻繁起來,他咬著牙看了看四周白色膠囊似的艙體,乳白色的外壁擋住他探尋的視線,他甚至不知道那些「膠囊」裡裝著什麼。
取血進行到最後,舒時才明白柯於珩說的那句「取血檢驗」是兩個步驟,檢驗只需要少許血樣,但取血的意義不同。
大量取血是能要了人命的。
「夠了。」
舒時在意識模糊間聽到負責人叫了停。
他扯起唇角,心道這人真有經驗,知道再抽下去人就得休克了。
取完血後,舒時躺在實驗臺上無法動彈,負責人按下臺上的按鈕,實驗臺上升起透明的玻璃,將他罩在了裡面。
負責人看了他幾眼,又按下另一個按鈕。
舒時左邊的那個「膠囊」像是脫了皮,白色艙壁逐漸下降,只留了一道同樣的透明玻璃。
裡面躺著一個臉色蒼白的男人,發色雪白。
比起意識還未渙散的舒時,男人安靜得像是沒了呼吸,胸膛的起伏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計。
感受到外界燈光刺激,白欽睜開眼望著燈,已經沒有任何興趣去觀察自己身邊的環境。
負責人來到他身邊,摁下按鈕將最後一道玻璃也撤了下來,白色膠囊就這樣變成了實驗臺。
白欽眉頭微皺,眼中閃過極濃的憎惡。
他稍微側頭,第一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