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拼盡全力去選擇那個否定答案,可一到嘴邊——
「是。」
感覺到如芒刺般的目光一直鎖在他身上,對方卻始終未置一詞,連一句反駁都沒有。
付月明:「最後我問段哥哥一句,嵐一是否一直袖手旁觀任由事態惡化,才導致如今這個局面?」
什麼?
明明當時周瑭也在場,若說不幫忙,他們誰都沒有出手。
可偏偏周瑭不在,也沒人找得到他,如今能替嵐一作證的就只有他一個了。
倘若此罪真判下來,嵐一立刻就會受到處罰。
別的不說,連他這最為親近的師兄都這般「揭發」他,旁人又會作何感想?
段君訴覺得自己都快暈過去了,然而系統仍控制著他全部的一言一行。
早知道還不如就答應了千金藥提的條件。
「是。」
如此下來,所有人當然再也坐不住了。
「嵐君,麻煩您解釋一下,付公子與段師兄所言是真的嗎?」
「這、這到底怎麼回事?」
「嵐君……」
「嵐君……」
……
仙盟愈發嘈雜。
眾人七嘴八舌爭論起來,吵得最兇的無非就是兩邊不同立場的人。
暫時完成系統目前的任務,禁錮一撤,他登時身子一軟往下倒去。
付月明眼疾手快就要過來接他,奈何嵐一比對方先手抓住他的手臂、用力將他從地上提起,同時從旁邊修士腰間抽出一把劍指向付月明。
「再靠近,我就殺了你。」
付月明頓足,眼神逐漸陰沉。
「你的質疑我都可以回答。」
見當事人發言,大家倏然鴉雀無聲。
嵐一放開他,自己慢慢走到人群中心。段君訴忍不住去看他的背影,而對方也沒有回頭。
「那日晚,我為尋師兄前往事發城鎮。只是不幸錯過,隨即我便回到宗門也恰好和師兄碰上。那天不僅是留仙谷,金玉臺其餘弟子也在,為何你就這般篤定那件事與我有關?」
謝必贏之死已經成為了懸案。
畢竟那晚涉及的人員數量不少,一一排查根本不現實。
若以此為論據,站不住腳跟。
接著,嵐一又道:「家師失蹤的時日,你欲為容掌門分憂故來問我有關家師行蹤的線索。我有無事先告知你危險?」
付月明:「若你真不想讓我出事,一開始就不會告訴我具體方位!」
「呵,」嵐一冷笑,「說來你也是在昊天有身份的人,最為基本的判斷力都沒有,還要怨他人?我既非你父母、亦非你恩師,為何我要為你的愚蠢負責?」
付月明氣極,「你、你狡辯!明明就是你袖手旁觀……」
目前,付月明的兩個理由都無法完全說服所有人。他們最關心的還是最後一個問題——
「嵐君,莫離之事當真是你故意放任不管麼?」
良久,嵐一緩緩吐出一個字:「是。」
方才被他反覆提及的字眼從另一人口中說出,無法言喻的難受充斥他整個身體。
段君訴死死捏緊拳頭,指甲陷入肉裡也未察覺。
不料嵐一親口承認,仙盟頓時炸開了鍋。
無論哪一邊,皆為驚駭。
昊天弟子痛心疾首,「嵐一你怎麼敢!掌門那般信任你!你怎麼敢……!」
付月明揚眉吐氣,斥責:「就是你的袖手旁觀害了掌門!我可有冤枉了你?段哥哥可有冤枉了你?!」
段君訴忍不下去了。
即便要被系統懲罰,他也要去到嵐一那裡和他站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