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河流彷彿是地下河。
河水漆黑一片完全看不見底下,就像墨水那般濃稠。他們的船沒有槳,順著河流的方向無目的往前漂。
這裡沒有任何自然光亮,只有綠色的鬼火偶爾從旁邊飛過,照亮一小方天地。
還不止他們,同行的還有幾艘船隻,只是上面的「人」長得奇形怪狀,全都好奇地往他們這邊瞅。
段君訴幡然醒悟,這竟是通往魔界的冥河!
付月明不喜周圍那些妖魔鬼怪如此張揚的目光。
他側首往離他們最近的那艘船望去。
上面是一隻野豬精和它養的小鬼。
野豬精盯著坐著的段君訴,雙眼冒著精光,彷彿看到一頓美餐。
忽然,感覺到一股強烈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野豬精往邊上看去,猝不及防與那修士同行的另一人對上目光……
半晌,段君訴看到一直與他們並行的船隻忽然加速往前沖。船上的妖物正拼命用雙手撥動水面,逃命似的與他們隔開距離。
「在看什麼?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話音剛落,段君訴感覺有人拽住他的腰帶並用力往後一扯。頓時他站立不穩又怕摔下船去,只能直直往後麵人身上栽去!
「啊!」
付月明早做準備,伸手一撈將他帶進懷裡,同時抬起右手微微往空氣中一轉,正劇烈搖晃的船隻立刻平穩下來。
段君訴猝不及防撞在他胸膛上,鼻尖疼得眼淚都快落下來了。可忽然,他的視線停在了付月明胸口。
因為之前受傷,付月明此刻衣襟半敞。若是以前那個傻白甜付月明,已經害羞地將衣領合攏。但現在的他,似乎一點也不在意。
也是如此,段君訴看見心口處,也就是妖紋生長的根源處,有一條見肉的傷。只是這傷口裡流的,竟是紫色的血液。
「好看嗎?」
此時,非常不合時宜的,付月明勾起了他的下巴,讓他仰望自己。
段君訴哪裡見過這種陣仗,當即嚇得連連往後退,但付月明死死箍著不讓他挪動分毫。
「放開!」
本不想惹怒眼前已經入魔的付月明,但他實在不喜歡這樣的接觸。
付月明瞧他如此排斥,竟也沒生氣,反而多了幾分好奇。
「段哥哥?我以前是這樣叫你的,對吧?」
段君訴怒目而視,「別叫我,你不是他。」
「我是,但確實不是。我受夠了以前那個自己,太過善良又太過懦弱,才會著了別人的道!」
段君訴:「付月明不懦弱。」
對方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是嗎?那麼既然他喜歡你,怎麼還不敢像我這樣大方承認?」
這魔化後的付月明簡直就是流氓。
但他一時間拿不準是被附身,還是被什麼魔物影響從而變了心智。現下,還沒辦法應對,只能暫時穩住。
「那是別人懂得禮義廉恥。」
「呵,廉恥?」
付月明冷笑。
「嘻嘻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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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不遠處傳來陣陣尖銳刺耳地嬉笑聲。
原來是四周的妖物船隻發現他們都是修士,遂個個忍不住想上來將他們瓜分乾淨。
段君訴粗略估算,河面上的這些可能有好十幾隻,且修為皆不低。
它們應該都是準備偷渡到魔界的。
而冥河長遠,路上它們飢餓難耐,所以盡數將他們倆牢牢鎖定。
「必須先解決這些東西才行……」要是落到冥河裡,還不知會被地下什麼東西給吃掉。
段君訴自言自語,準備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