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府的人早就逃得沒影了。”
劉安心中的石頭總算放了下來,他也不管牛海到底為什麼還不出現,或許是在城外迷路了,又或許是跟縣府逃跑的人撞了一個正面,這會兒仍在廝殺之中。反正現在他搶先一步佔領了縣府,到時候領取功勞自己必然排在第一,弄不好都能成為令支縣新的縣君。歡喜之餘,他振臂一呼,指使著流寇們湧入縣府哄搶物資。
跟著人群一同走進縣府大院,過了公堂,來到後庭走廊。劉安一邊打量著縣府的陳設佈置,一邊暗暗尋思著換作自己做主此地會如何重新整頓。耳邊滿是流寇們亢奮的歡呼聲,有人從一些房舍裡找到些許值錢的物件,有人則找到許多幹糧,還有人從班房裡找到公門中的皂衣躍躍yu試。這一切都放佛在彰顯著勝利!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通往後院官邸的門橋處傳來一聲驚呼:“什麼人!”
劉安微微一怔,帶著幾個手下飛奔著趕到門橋前。門橋橋頭這邊,十多個流寇神sè慌張,正盯著門橋另外一頭看著。他眯著眼睛仔細看,只見有一個身影站在門橋對面,藉著一些月光和火光,可以辨認出對方穿著一身皂衣,腰間甚至還配著劍,赫然是公門之人。
在場的流寇雖然得了甜頭,一路從東城門殺將至此,沿途倒也幹掉了一些役兵和義勇,但到底骨子裡還是一幫遭受壓迫的農民窮人,查德一見公門之人,本能意識上仍有幾分膽怯。
倒是劉安根本不畏怕,尤其門橋對面僅僅只有一個孤零零的人影,就算是公門中人,難不成還想以一敵百麼?當即,他立刻吆喝了一聲,穩定住眾人的情緒,又對手下說道:“你們兩個,過去把他做了。”
兩名手下兇狠狠的提刀衝上門橋,然後才走到一半,馬上發覺了情況異樣。
其中一人扭轉頭回來,對劉安喊道:“老大,那人好像是大章……”
劉安眼神一冷,大章正是他早先安排混入城外難民人群中,潛入城內的內應。按照他們事先的計劃,大章為想辦法弄到一套皂衣,裝扮成縣府的差役然後取騙開西城門,接應牛海的人馬進城。按理說,這會兒大章理應跟牛海的人馬在一起,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還沒等劉安理清楚頭緒,門橋上另外一名手下已經接近人影,忽地大驚失sè的喊道:“不,不好了,真是大章。他,他死了,他被人一刀刺穿了胸口,已經……已經死了多時……”
聽了這句話,劉安臉sè瞬時大變,忽地意識到情況著實不妙。
他早該料到,縣府既然之前被人放了一把火,如果沒有人去救火,這會兒火勢早應該已經燒到縣府大院裡面來了才是。可縣府非但沒有人,大火業已被撲滅,沒有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做到這一點,換言之,也就是說根本這就是一個圈套。
“糟了,中計!”他慌張的脫口喊出這番話,隨即拔腿就要來時的方向逃走,“快走,快離開這裡,走走,都出去!”
其他流寇見劉安如此緊張,原本就不安穩的心緒這會兒也亂了起來,連忙緊跟在其後。
門橋上的兩名劉安手下,正打算去看看大章的屍體到底為什麼站立,可在聽到劉安的話之後,也不敢多做停留,轉身就要往回跑去。然而,忽然之間,變故就放佛憑空中毫無徵兆的發生了一般,最先聽到的就是四周院牆上方傳來一輪又一輪密集的“嗖嗖嗖”聲響。緊接著還有一些人聲從遠處來:“別放走一個賊人,放箭!”
那一輪又一輪的聲響,有經驗的人馬上便能辨認出這是是弓弦聲。
兩名劉安的手下還沒來得急從門橋上走下來,背後已然硬生生捱了七、八箭,接連慘叫一聲之後便滾翻在地上,當場就像是死透了的刺蝟一般。
而後庭裡的其他流寇,這會兒只顧著逃跑,根本沒想著去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