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看,這已不再是他的事情。然而,我們注意到它仍然在隱秘地透過身體和目光的遊戲主動施加影響,儘管什麼也沒有說。因為從此言語基本上留給了另一種東西:自由原則的宣佈。
海灘是這個新的價值生成系統的前沿,因為來這裡的人多是青年人和現代人,還因為這裡倡導自由精神。“每個人做他想做的事,每個人都是百分之百的自由和寬容”(F156);“我贊同個人擁有絕對自由”(F100)。在這個意義上,海灘儘管懶散,但它仍不失為民主的實驗室,一個檢驗透過個人自由選擇達到共同相處方式的空間。所以,許多人拒絕談論他們對裸乳的個人看法,擔心這種看法可能被視為試圖作出判斷和規定(這表明說者的觀點陳舊;應該譴責)。有些人走得較遠,他們闡明這種新的民主系統的中心問題:價值與行為的自我界定。“總之,沒有完全適合自己的方式,人們或許太聰明瞭以致不能確定自己的規範”(H23);“只要感覺好就行,並不是長得好人才有權裸乳,應該尊重別人,他的想法,他的生活方式。每個人都有權成為自己生活的主人”(F150)。諾貝爾·埃里亞斯(1976)認為;寬容的人的現代立場並非總是公平的和唯意志論的,它首先是某種語境的結果。正當中世紀的行為準則被認為是上天的安排(做這,做那),得不到嚴格遵守時,一種新的行為方式在文藝復興時期悄然登場:觀察別人的行為以瞭解它的含義並調整自己的行為。這種彼此觀察的做法施加巨大的規範壓力,也給從個人選擇多樣性中發現真理造成越來越大的困難。因此,一些新的道德觀念應運而生。“不要冒犯別人的告誡”和寬容:“原諒別人的冒犯,透過這種觀念,人們更加了解了文明和禮貌”(埃里亞斯;1976;第115~116頁)。事實上,如果沒有這種思想支撐,生活會很快變成地獄。因此,平靜生活的最好方式就是選擇寬容,它可以避免複雜分析和草率判斷的風險。貝內迪克特堅決拒絕承認:“我是中性的,絕對的中性。我不擁護,也不反對,因為每個人做他想做的事,這很簡單”(F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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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妨礙我”
寬容與冷漠只有半步之遙。公共空間的典型特徵是“變化無常的形象迅速引人關注”,會引起自衛反射,而這種自衛反射的基礎是“對事物的差別冷漠”(齊美爾;1979;第62頁;第66頁)。在一些情境下,這種對形象的厭惡會因厭惡規範建議而有增無減,於是,冷漠就成為一種必要的能力:裸乳就屬於這種情況。主要技巧是不要用誘人的場面刺激人們,不在第一次視覺反應中製造麻煩。安娜貝爾在採訪前解釋了兩個德國女人如何來到她身邊(這是一個遮體海灘),然後把衣服全部脫光,其自然程度世上難見:“這很古怪,但這不妨礙別人”(F133)。熱爾梅娜不知道在游泳池是允許裸乳的:“我很驚奇,不錯,但不反感。現在,還有什麼東西能令人反感?沒有!”(F137)。“總之,我現在不覺得有什麼令我反感:每個人做他想做的事”(F25)。不反感首先是一種原則立場(無論具體反應怎樣),一種被高度肯定的民主道德。“一個70歲老太太為什麼無權體驗同樣的快感呢?我本人根本無所謂。我不會對任何事感到驚訝”。其次,它是一種冷漠能力,更具有寬容度,與另一句老話異曲同工:“這不會妨礙我”;“這不會妨礙我,只要不是攻擊我”(H3);“只要不妨礙我,每個人想幹什麼就幹什麼”(F94);“我不贊同,也不反對,只要不妨礙我,我就無所謂”(H60)。妨礙往往被比作一種簡單的外界危害。“在海灘上,裸乳總比垃圾好,因為這不妨礙任何人”(H81)。還有一些其他說法:“這不影響我”。“她們做自己想做的事,並不影響我”(H90);“我周圍有許多裸乳者,這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