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裡,跳躍的火把映照下,是不久前蒼翠林邊被狼犬撕扯的人群,畫師筆觸精到,將倒地被撕扯四肢內臟的場面勾畫的活靈活現,畫中人暴突的眼球和大張的口舌,幾乎能叫人透過這薄薄的一層紙,聽見撕心裂肺的尖叫。
畫紙輕輕翻動的聲音,伴著女子悶哼男子粗重喘息,從內間傳到外間,而外間的太監們侍衛們卻是眼觀鼻鼻觀心,沒有一人露出異樣神色。
兩頁過後,翻著畫冊的人對滿畫紙的血腥和猙獰失去了興趣,開始快速的翻閱,隨著畫冊僅剩最後兩張,一直慢悠悠點著龍頭的那隻手停住了。
隨著手指的停住,地上正忙活在女子身上的幾名男子也隨之像是被按了暫停鍵。
手掌的主人輕輕揮了揮手,幾人飛快的抽身退出外間,雪色短靴雲紋流動,緩緩踱到女子狼藉的臉邊站定。
靴子抬起在女子的嘴邊輕輕一晃,踢掉了女子嘴裡的布巾,接著靴子的主人蹲下,輕輕的伸手撥了下,女子也不知是汗濕還是哭濕貼在臉上的頭髮,柔聲道:&ldo;瀾妃不是一直想要朕臨幸你麼?&rdo;
&ldo;朕如你所願了,愛妃可還受用麼?&rdo;
&ldo;嘖嘖嘖……&rdo;手指從女子的臉頰上離開,在她被扯到腰際的衣襟上狠狠蹭了蹭,像在蹭什麼髒的要命的東西,&ldo;放心吧,你若是懷上&ldo;龍種&rdo;,朕定然不會虧待你的。&rdo;
女子閉著眼,嘴唇已經咬出了血,大顆大顆的眼淚順著眼尾滑向鬢髮,卻不敢睜眼,也不敢吭出一聲。
&ldo;來呀,&rdo;聲音滿含嘲諷的笑意,&ldo;好生送瀾妃回去。&rdo;
話音一落,外頭快速的進來了幾個太監,動作利落的用被子將地上的狼藉的女子裹了抬出去。
軟塌上的龍頭雕重新覆上了手指,畫冊重新鋪在了膝上,圓潤的指尖在畫紙上面緩慢的滑過,半晌,內間響起清越的笑聲。
畫冊許久停留的頁面上是一個衣襟大敞的女子,滿頭的枯葉和泥土,一手上攥著不成形的腰封,臉上點點猩紅,脖頸間道道血痕,狼狽至極,一看便是經過了一場激烈的廝殺,可是那女子另一手去抹唇邊的血跡,臉上卻帶著笑。
黑夜叢林,自樹梢散落的清輝下,女子笑的宛如剛剛進食完畢的暗夜魅魔,嫣紅的唇角上翹,笑意像是饕足,又像是不滿食物的滋味。
而畫中的女子,此刻還不知道她自己已經入了畫,正供人賞閱,她還趴伏在寬厚溫暖的脊背上,睡的人事不知。
山奴掄著個狼犬在林間謹慎穿梭,倒是沒有找到合適落腳的地方,卻當真掄到了兩個獸夾。
他走的一點也不快,找地方也顯得沒怎麼盡心,山奴感受著肩頭均勻綿長的呼吸,無論怎麼剋制,也還是想要走的慢一點,背的久一點,最好這夜永遠也不要過去,他願意就這樣背著主人走上一輩子。
不過就這麼漫不經心的找,也還是給他找到了一個看起來適合休息的山洞,山奴心裡稍稍的惋惜了一下,就邁步走了過去。
樂雲迷迷糊糊的被放下,不滿的吭嘰的一聲,沒有睜眼,山洞低矮,山奴跪著爬進去把樂雲放下,又退出來解了自己的外衫進去鋪好,再抱著樂雲挪到外衫上。
做完這一切,山奴將僵掉的狼犬擱在洞口不遠處,自己也鑽進去,尋著一塊兒離樂雲遠些的地方躺下,睜著黑溜溜的眼側身看著樂雲,打算守夜。
山洞不光低矮還不寬敞,即便是山奴背靠著身後石壁,已經竭力遠離,和樂雲的距離也還是很近,近的能感知到對方身體散發出來的熱度。
地上哪有背上舒服,雖然鋪了外衫,也還是硬邦邦冰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