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留下太醫照看那個老太太,然後按照侍衛的指引走到醫館後院,十三爺和十四爺此時正在院中圍著那匹馬檢視。
「嚇到了嗎?」四爺走過去拍了拍十三爺的肩膀問。
十三爺臉色倒是還好,他搖了搖頭道:「四哥,這事情實在蹊蹺,這馬是咱們養熟了的,今日卻突然狂躁了起來,而且我勒馬的時候分明馬下是沒有人的,不知怎麼就踢到了那個老頭。」
四爺環視了一下,問十三爺:「跟著出來的侍衛都在這兒嗎?」
十三爺仔細看了看:「除了我派去報信兒的那個,其他的都在。」
四爺心頭一緊,伸手把還蹲在地上觀察馬肚子的十四爺拽了起來,往外面丟去:「你帶人出去找,必須把人給找回來。」
被四爺一把甩到門口的十四爺:哥你還記得自己現在應該傷重未愈嗎?
直到天色已經漆黑一片的時候,十四爺才將那個報信的侍衛帶了回來,只可惜人已經被滅口了。
四爺這邊也查清楚了驚馬的事情,是十三爺的馬鞍上被設了機關,平常使用的時候跟正常的馬鞍沒有什麼區別,一旦開啟機關,馬鞍下面就會露出一排細密的小針,人坐上去針扎進馬背裡,馬便會發狂,而只要再次關上機關,又變回了正常的馬鞍,讓人難以察覺。
十三爺身邊跟著的這個侍衛應該是被人買通了,在他下馬去買小吃的時候,正是這個侍衛給十三爺牽的馬,而驚馬傷人之後,又是這個侍衛第一個衝上去制服了那馬,完全有時間控制馬鞍上的機關。
甚至連回去向四爺報信,也是這個侍衛主動請命的,目的就是確保四爺會被引過來。
正屋裡,四爺看著那具被拆解開的馬鞍,心裡的怒氣不斷上湧,今兒是十三的騎術夠好,處事也冷靜,但凡他有一絲猶豫,可能就會被這發狂的馬摔下去,那此時被馬踢死的就不是那個老頭而是十三了!
到底是誰非要了十三的命不可?若說是太子,可四爺總覺著太子不至於如此決絕,那日的事情早已隨著那小太監的溺亡而煙消雲散,此時太子再動手,不是多此一舉麼?若是為了行宮起衝突的事情,那太子應該衝著他來,對著十三下手做什麼?
可若不是太子,還能有誰?
「十四你去跟顧問行要人,就說幫他查那兩個漢女的事情,重點是查清那對老夫婦到底是不是死者的爹孃。」四爺一邊盤算著,一邊對十三爺十四爺說,「十三,你去查那侍衛的事情,他既然一直跟在你身邊,能接觸到的人就那麼多,總能查出一些頭緒來。」
至於他自己,打算趁夜裡去行宮一趟,他在康熙身邊有一條暗線,如今正是能用上的時候。
十四爺撓了撓頭,問道:「四哥你不是說不能衝動行事嗎?汗阿瑪明顯不想讓我們插手此事,你還這麼大張旗鼓的去查?」
「這你別管,汗阿瑪那邊我去說。」四爺冷笑,忍一次是讓,忍兩次——
呵呵,爺的字典裡就沒有這個詞,若是再忍讓下去,爺的弟弟說不定都護不住了!
一天的功夫,那護衛為何非要引四爺到醫館的原因已經昭然若揭,這蘇州城裡的留言已經從康熙殺漢女轉變成了四爺殺人十三爺滅口,昨日先看到十三爺當街撞了人又看到四爺去了醫館的人太多了,謠言根本無法遏制。
康熙背著手在書房裡來回踱步,看著站在一旁默不作聲卻不肯退讓的四爺發愁。
他算是發現了,這個兒子看似冷情,實際上卻護短極了,他自己受傷可以忍,但是卻忍不了有人幾次三番的想動老十三。
「那個侍衛的來歷查清楚了嗎?」康熙也沒想到有一天他還要為這種小事頭疼,在他看來,死了幾個奴才算不得什麼,可是偏偏他的幾個兒子都牽涉其中,又都不肯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