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禮再是沒有能耐,也是個成年男子, 還是發瘋的成年男子,連踢帶咬的實在是很難搞。
譚林腿上被踢了幾腳, 把白禮弄到馬車上的時候,鬆開手就狠狠地抽了白禮一巴掌, 很是粗暴。
本來, 譚林就因為今天宮中傳出來的訊息而焦急不已, 再加上他從骨子裡就看不起白禮, 覺得他就是一坨爛泥, 連糊牆都用不上。
這兩日聽下人傳報,他竟然還同自己帶來的婢女廝混,耽於美色足不出戶!
白禮從前不過是太后的一步殘子, 現如今也不過是個不知能不能用上,能不能滿意的玩意。
此次送進宮中, 更是凶多吉少,能不能活著還不一定, 一個礙手礙腳的婢女, 自然是要弄死!
譚林力度用得不小, 習武之人的一巴掌, 帶了些許內力, 白禮瞬間便被打趴在車上,頭腦嗡嗡作響,嘴裡立刻便見了血腥。
若不是他用手扶著面具,面具便直接被打掉了。
他一時間都沒能從車軟墊上爬起來,頭疼欲裂,卻滿腦子都是剛才鳳如青腦袋滾在地上血噴出老高的模樣。
他甚至都沒有看清是誰動的手!
他呼吸幾次,清瘦的脊背彎得猶如一張弓,那是十分戒備充滿敵意的弧度。
他將口中鮮血嚥下去,整個人輕微地戰慄著,卻是從沒有過的惡向膽邊生。
白禮顧不得去藏著他那鋒利的,卻一直收得滴水不漏的利爪獠牙。
哪怕他連頭都抬不起,卻還是猛地伸出腳,趁著譚林不備,一腳蹬在了譚林的腹部,把譚林要說的話頓時就給蹬回去了。
譚林若不是有武藝,及時扒住了馬車車壁,這一腳他必然極其難看地被白禮給蹬得滾下馬車去了!
「狗娘養的!」譚林穩住身形之後,回頭便也朝著白禮踹去。
他動起手來,可就是單方面的施暴了,白禮被他連踹了好幾腳,幾乎嘔出血來。
身體上傳來的劇痛,來自旁人的辱罵,毆打,白禮是刻在骨頭裡面地熟悉。
他從前從來不覺得痛苦,因為痛苦意味著還活著,可是不過短短兩天的時間,就兩天。
在他十幾年地獄一般的生活裡面,短暫猶如曇花一現的兩天,他嘗過了溫柔的滋味。
他經年熟悉了疼痛的身體竟然疲懶起來,開始瘋狂地戰慄,瘋狂地想要人抱。
憑什麼呢,憑什麼他不過是想要活,甚至沒有奢望去得到個什麼人的喜歡,正眼相看。
他只不過想要跟個邪祟在一塊,這麼卑微的期望都要被這群惡賊打碎,憑什麼!
白禮想哭,嚎啕大哭,可他卻抱著自己的頭笑起來,笑得低啞難聽,笑到譚林甚至連下腳都猶豫了起來。
就在他猶豫的這片刻的功夫,白禮抱住了他的小腿,一口狠狠地咬在了他的腿上。
死死地咬住,任譚林怎麼打他他都不肯鬆口,直到他分不清嘴裡的血腥是自己的還是譚林的。
後頸被掌風狠狠劈過,白禮終於扛不住昏死過去了,譚林這才把小腿收回來,卻已經來不及。
那一塊皮肉,隔著褲子已經連皮帶肉地被咬掉了,疼得譚林面容扭曲。
但他卻沒有再對白禮下手,不能將他弄死了。
太后要的人,譚林甚至不敢把他弄得太狠,否則太后若是真的要扶這個殘子成傀儡,傷了他耽誤了事,譚林也承受不起。
譚林倒不是怕白禮以後登上大位對他如何,畢竟傀儡永遠是傀儡,即便是坐在萬人之上的位置,也不過是個牽線木偶罷了。
可這一刻,他將自己的褲腿用匕首割裂,看到已經脫落的皮肉,感受鮮血因為生生被咬下一塊肉的黏膩,錯愕地看著昏死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