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做了嫁衣。
牛竹剛要俯身幫他撿起獸皮,忽聽耳邊傳來一個白袍元老洪亮的聲音:
“雲依,三十二卷。”
雲依聞聲走向白袍元老,從他手裡接過一塊寫有自己默寫道卷數量的木牌。她長長鬆出一口氣,無論結果優秀與否,自己全力以赴就已經足夠。
白袍元老接著念道:“殷久悠,一百九十八卷。”
殷久悠昂首挺胸,闊步向前,雙手欣然接過木牌。
“師弟,恭喜。”雲依走過來祝賀道:“你剛來就超過我這麼多,真讓我這個做師姐的自愧不如。”
望著雲依仰慕的目光,殷久悠的嘴角揚起得意的笑容,“師弟這還不都是託師姐你的福嘛……”
雲依臉頰泛紅,緩緩低下了頭。
“下一個,姜凌!”
聽見白袍元老高昂的聲音,姜凌緩緩走了出來,走得很慢,蒼白憔悴的臉龐毫無血色。
面對這位曾經獲得極高評價的紅衣翹楚,人群中一雙雙拭目以待的眼睛,緊緊盯著那步履蹣跚的身影……
“姜凌,二百卷。”
白袍元老語氣漠然地公佈出來。
姜凌用一雙煞白的手顫抖著接過木牌,周圍驀然響起一片喧譁:
“才二百卷?只比剛才那個新來的多兩卷?”
“看來是江郎才盡了。”
“言過其實,不過如此。”
“別磨蹭了!快滾下去吧!”
刺耳的議論聲中,姜凌默默走回,落寞的背影與喧鬧的周遭格格不入。
“下一個,虢翰!”
語聲未落,虢翰不知何時,已經站在白袍元老面前。
蘇季微微闔目。這七天都沒看見虢翰的人影,他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
“虢翰,九百八十卷!”
姜凌吃力地抬起頭,秀眉緊緊蹙起。
蘇季呼吸急促,牙根咬得吱吱作響。這七天既沒見他默寫道卷,也沒見他交卷,到底是什麼時候寫了這麼多?
周圍頓時掀起一陣憤憤不平的搔動。
“安靜!”
柴嵩聲音低沉,一股森然的氣勢立刻將周圍的聲音壓了下去。
虢翰一隻手接過木牌,得意地揚長而去。
蘇季嘴角的自嘲似乎變得更加苦澀了。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本來還想一鳴驚人,現在竟要面對如此殘酷的打擊。這次輸的簡直毫無防備。文試中馬失前蹄,恐怕再也沒有爬起的機會。
“下一個,烏鐮!”
隨著這個陌生名字的響起,人群忽然安靜了下來,所有弟子都開始尋找這個名字的主人。
眾人的視線交錯之間,一襲黑色鎧甲的身影,自人群中脫穎而出。
黑螞蟻般油亮的身影,在周遭雪白的衣服中格外顯眼。
一股噁心的氣味,使得人們紛紛捂鼻後退。
“烏鐮,一千九百九十八卷!”
眾弟子驚愕地望向烏鐮,嚥了一口唾沫,眼神中的嫌棄瞬間變成了敬畏!
“這怪物竟然差點寫了兩千卷!”
“一千卷以後全都是看不懂的古怪甲骨文,他是怎麼背下來的?”
“這次文試的第一,恐怕非他莫屬了!”
人群中,虢翰的臉上掠過一抹嫉妒。
白袍元老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一絲罕見的笑意,連連讚道:“烏鐮師侄,不愧是土鱉道友的傳人。可惜,只差兩卷就可以打破麒麟贇試二百年的記錄了。”
烏鐮微微點頭,安靜地轉過身,穿過人群走到蘇季面前,緩緩停下腳步。
望著冰冷如鐵的鬼面頭盔,蘇季心想這廝一定是來嘲笑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