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好吧?她是不是成了你的妾?”
“夏水?”冷不防地提到他最深的歉疚,他愕然。
“她是不是你的妾?”他為什麼是呆怔著的?
“她……是。”
果然他是娶了夏水為妾的,她難抑酸澀,“如果你不肯諒解我,我本無怨。當時回到江北,我才知原來夏水就是我的妹妹……那一切陰謀跟她是無干的!她……她現在還好吧?多謝你替我照顧夏水……我只想,只想見她一面。”
他身體一僵。夏水竟然是她的妹妹!
她死在他手裡……叫他如何跟她說?
原來上天竟是“公平”的,她謀害了他的兄長,他卻親手錯殺了她的妹妹,人生播弄下仇恨若不能善罷甘休,他二人是不是該拼到個你死我活?
一直以為她虧欠他血債如山,原來冥冥中已血債血還。
“她回昌……回…她現在怎麼樣?我…一隻是想見她一面廣
她急切,不得不艱澀地向他提出要求,他為什麼愣怔怔地不肯回答她?
那是不詳的預感……
“夏水……她已經死了。”他終於艱澀地開口。
“死了?”她如遭霹靂。夏水竟然沒能等到她的親姐姐來與她相認!她死了!
“對不起我……”
眼見著她頓時淚如泉湧。
他猛地心痛無休,急切地握緊手指,似乎是害怕自己忍不住擁住她,顫抖的手指在空氣裡徘徊,終於不捨得將凝望著她的眼移開,他忽然抓住她的肩,附下臉——她的氣息是久違的,她的紅唇也是久違的。
先是劇烈地迷亂——不由分說地噬咬著,吻中有鹹澀的味道,是她的淚。忽然他的動作一僵,嘴唇冰冷,吻也冰冷下來。
“……”他忽然拉開她與他的距離。
他的手抖動著將她推倒在榻上,緩緩地站起身來後退,遠遠地看著她——然後掉頭而去!
他將她獨自丟在這裡。
這幾天,江南的氣氛突然凝重了許多。
先是淅淅瀝瀝無休無止的雨,後又是一夜一夜的狂風,撼得屋頂抖索樹葉狂落。
秦無聲沒有再看見過慕容曜,他不知是去了什麼地方。他不再來見她。她從他安置她的冷清小廂裡走出去,竟然無人攔阻,府裡好像有著緊張的氣氛,慕容曜和他常隨的人馬都無影蹤。
她回到驛館去,竟然也已人去室空,她有不好的預感,正欲尋找可能知情的人詢問,慌忙中接到了一封怪信,是一個神秘的人撞到她身上,半刻鐘後她突然從袖裡發現的。
信是一張紙條,寫著:“事成,初三夜,雪橋渡。”
是君逸的字,她的思維一頓!
她基本上能猜到是怎麼回事了,在街頭的茶寮中聽見關於北狄使節被刺的傳聞後更加確信了她的想法。君逸已然得手,並且豁出性命,他不能再留在這裡做人質,一刻都不能多留!
北狄與江南來往不通,使節之死必然關係到北狄與南北雙方的決定,如今使節死在江南,慕容曜自然是無法向對方交代,但若慕容曜敏捷,先行捉住君逸為證據送往北狄,解釋為江北所下的手,這樣又可以將局勢再次翻轉。
以慕容曜的敏銳,不難看出如今此事的關鍵在君逸一人身上,君逸的處境實在是驚險萬分。而君逸竟然不在事發之後按照預先安排立即逃遁,這就過於愚蠢。
君逸!你想死嗎?為什麼還不快走!
她立即縱馬趕往雪橋渡。
雪橋渡是冷渡,荒蕪薄弱,是他們一早留意好的逃遁地點。
時值入夜。風蕭蕭,雨絲如芒。
“秦大人。”雪橋渡頭的草廬中忽而鑽出一個人來,她定睛一看,是隱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