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太子回宮!”
兩旁的眾僕恭敬下跪,再往前,衣著顯貴的人接著拜見。
而正中則站著像是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笑看著師父和我步步向前。
周圍有些暗黑,而那些分不清是人是鬼,只見他們詭異的眼睛,冷漠,無神,威嚴,警告,甚至是憤怒,無一不直勾勾地盯著我們。
恐怕是我吧……
周圍一片暗黑,著實讓人壓抑,我緊跟在師父身後。
宮道有些長,我們還要走一段,師父這時對我發話:“你叫渡靈吧?”
我點著頭,再次認可了土撥鼠給我起的名字。
“不好聽,但是挺適合你的。”
我內心也承認不好聽,這是土撥鼠起的,寓意就是字面的意思。那幾天我沒啥事也曾想一個好聽的名字,之後又發生那些事,且土撥鼠的爪子抓緊我的手指那一刻讓我難以忘懷。
也許叫渡靈也不錯……
“這是冥宮,是冥界的核心,重地所在,切記做任何事都要謹言慎行!”
師父咬字極重,我必須時刻謹記。
外面鬼怪橫行,兇險無比,而我初來乍到,未曾經歷人事,這裡看似一片平靜,實則有無知的暗流湧動。
我身邊沒有老白,沒有土撥鼠和小隱,這些讓我一直信賴的人,眼前只有師父,而他的態度是讓我自己獨立成長。
“升恆?”
師父皺著眉頭,看著前方。
我也望去,那婦人身旁站著一個彷彿和我年齡相仿的少年。
他面色蒼白,抹出一絲笑容,我眼前似浮現出小隱的模樣,同樣白臉見笑,不同的是這少年帶有一股柔弱之氣,讓人見之生憐。
“升恆見過師父!”
少年朝師父下跪,我這才知道,這是師父的另一個徒弟。
“你不是還帶著傷嗎?怎麼還出來?”
師父親自扶升恆起來,眼中夾帶著關切,我無意中瞧見,突然有些羨慕,這或許是真師徒之情,我倒是個局外人了。
“升恆乖巧懂事,自個兒帶傷都不忘練功,還尋母后問安,當真是你有了個好徒弟。”
冥後高興極了,但看到我時,有些不悅,略帶鄙夷不屑:“這位是?”
我剛要開口,師父搶先說道:“這是孩兒師父在外尋的好苗兒,為助孩兒之事一臂之力。渡靈,朝冥後行跪拜之禮。”
剛剛師父用某種法術朝我腦海灌輸了大概禮節技巧,我現學著生硬,大體是給了冥後十足的敬畏之意。
“哼,這是哪裡來的野丫頭?也配跟在太子身後?”
“太子不是己有升恆徒弟了嗎?這丫頭該不會想越俎代庖?”
“她休想!”
周圍一片針對我的非議,我心裡十分難過,如果當初向老白要回過去或者跟土撥鼠他們離開這裡,是不是不用受這些事?
我心裡給自己記一耳光,渡靈啊渡靈,你想這些有什麼用?路是自己選的,種什麼,就結什麼。
“怎麼這丫頭臉皮這麼髒?瞧這容貌怎麼有些傷?抬起頭來!”
我咬緊牙關,先憋住眼淚,把頭抬起。
迎面而來的,又是一陣鄙夷之聲。
“母后,孩兒的事孩兒會自行料理,您和大家還有升恆都先請回吧。”師父看了我一眼,說道。
“罷了罷了,又是白清酒搞出的事,非要你自己擔著。”
冥後難掩怒色,帶著各懷心思的人鬼離去前,卻硬讓升恆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