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像塵世燈這種兩個都不認，她們兩又都不需要的情況，還是薛妤經歷的頭一次。

&ldo;你帶回鄴都吧。&rdo;善殊道：&ldo;北荒統修佛法，這東西陰氣重，我們拿著也沒什麼用處，倒是鄴都能人頗多，各系各派都有涉獵，又常和鬼怪打交道，這燈在你手裡比在我手裡有用。&rdo;

&ldo;這一路，從山海城到宿州，都是阿妤姑娘沖在前面解決事情，我再收這東西，就真不好意思了。&rdo;善殊莞爾，接道：&ldo;說實話，能完成這個四星半的任務，我已經心滿意足，鬆了一口氣。&rdo;

薛妤聽完，沒再多推辭，她在靈戒中挑挑揀揀半晌，翻出了兩個玉瓷瓶，推至善殊身邊，開口道：&ldo;玉菇丸和生息丹，給你們用最好，收下。&rdo;

她頂著張小巧精緻，覆著冰霜的臉，說讓人收下這樣的話時，竟透著一種意料之外的關切之意，讓人不好拒絕。

善殊笑意漸深：&ldo;行，多謝阿妤姑娘美意。&rdo;

恰在此時，昭王的&ldo;賠禮&rdo;到了。

聽完輕羅的稟告，她抬了下眼，慢悠悠地抬高調子嗯了一聲，隨後道：&ldo;去把溯侑叫過來。&rdo;

輕羅輕聲應是，才踏出門要往西邊廂房走，結果才拐了個彎，就見到了同時往這邊來的溯侑。

不知為什麼，溯侑度過成長期後，分明只是身高和容貌上有所變化，其餘一切姿態談吐如舊，可哪怕是在女郎跟前，他笑著說話，她也依舊會被一股氣勢壓得喘不過氣來。

那像是一種天生的壓制。

就比如他們這樣的小妖小怪，在面對九鳳那樣的存在時，連呼吸都代表著臣服。

可溯侑明明是一隻血脈不純的妖鬼。

想不明白，輕羅便不去深究，她三步兩步跑到溯侑跟前，仰著頭看他，低而快地道：&ldo;溯侑，女郎讓你去偏屋。&rdo;

&ldo;佛女也在。&rdo;她提醒。

溯侑頷首，飛快繞過她朝前去，雪白衣袍被迎面而起的風吹得盪動，背影像古樹孤高而挺拔的枝節。

他行至偏房門前，才要叩門，便聽見裡面佛女的聲音，字字帶笑：&ldo;說起你身邊那小少年，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兩日前那陣仗‐‐&rdo;她喟嘆一聲，道：&ldo;難怪都說自古英雄出少年。&rdo;

&ldo;可別誇他。&rdo;提起這個，薛妤不由皺眉，道：&ldo;說好聽點只叫衝動，說難聽點和送死也沒區別。&rdo;

她直白的話語引得善殊笑起來，道：&ldo;說起來，我來時遇見了九鳳，她央我來和你說一件事。&rdo;

薛妤靜靜地停下動作，看向善殊。

&ldo;她說自己手裡有一顆滄海妖珠，想跟你換身邊的小少年。&rdo;

門外，溯侑驟然抬眼，呼吸隨之緩下來。

&ldo;她說自己就喜歡這樣有血性的少年，正巧她一直沒尋到令自己滿意的近侍，溯侑不錯，長得好，性格好，悟性好，需要時能衝鋒陷陣，平時還會舞文弄墨的有雅調，再者身上也有妖族血脈，於是開了這個口。&rdo;

&ldo;最主要還是，那日溯侑露出了翅膀，她總說眼熟，好似對此十分感興趣。&rdo;

&ldo;這才讓我來問一問你。&rdo;

聽到這裡，溯侑其實已經能猜到回答。薛妤對柳二都尚且能抱有尊重之心，今日九鳳要的不論是朝年，輕羅，梁燕或是他，她都不會同意。

果然，下一刻，薛妤拒絕得眼也不眨：&ldo;不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