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延川不說話,只是笑著繼續翻看白皮書。
祁微搖頭晃腦地笑著:「這句話的意思就是,梁延川鐵石心腸,無論誰站在他面前,他都不會給人留有餘地。不過,今天頗有人情味的師哥,倒是讓我大開眼界了。」
祁微是梁延川直系的師妹,兩人大學時期就見過面,只是到了工作之後,關係才變得熱絡了些。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趕快回去,趁早把自訴程式搞定。」梁延川對祁微的八卦興致,頗感無奈。
「別別別,師兄你可別趕我走。」祁微伸出手,猛地一把將梁延川手中的白皮書合上,諂媚地揚著臉蛋,笑意無限,「師兄,看在我們同窗一場的分上,你倒是跟我說說,你是為什麼打算鬆口了?」
「你別胡思亂想。」
「我都還沒胡思亂想呢,你就已經開始知道我在胡思亂想了,說明這其中定有內情。」她朝他挑了挑眉,「或者,你可以告訴我,到底是誰能夠這樣打動你?讓鐵面無私的梁檢,也一併動了惻隱之心。」
梁延川見她大有刨根問底的趨勢,保不齊他今天不告訴她,她就自編自導,開始向全檢察院的人胡編亂造了。梁延川想了想,只好和盤托出。
他不緊不慢地將辦公桌上的檔案合上,想起那個人,他的眉梢都不自覺染了點笑意。他語氣輕緩地說:「昨天,有人問過我,你嘗試過人生被全盤摧毀的滋味嗎?」
他稍稍停頓,卻是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我認真想了想,確實沒有。」
祁微像是沉浸在梁延川的述說裡,連表情都開始變得正經,她託著腮幫子問:「師兄,那個人一定對你很重要吧?」
「嗯。」他笑笑。
「至少我從來沒見過,能有一個人,可以改變你的想法。甚至讓你開始質疑自己,最後服從於她的觀點。」
他眼底柔情似水:「是,她確實很重要。」
「你快跟我說說,她是誰啊?」祁微幹瞪著眼睛,一臉好奇地看著他。
梁延川沒理會她,只是低頭翻了翻手邊的卷宗,不經意地對她說了一句:「祁微,檢察長來了。」
祁微還是個實習檢察官,一聽檢察長來了,立刻二話不說直接拎了資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出了梁延川的辦公室。
中午午休的時候,同事們都在討論著最近哪家上了新品菜色,又或是哪家的口味最佳,祁微熱切地問梁延川要不要和他們一同訂餐,梁延川只是笑著否決了。
梁延川自顧自地取出辦公室冰箱內的餐盒,走到檢察院的餐廳裡,找人熱了熱。
彼時,祁微正跟著一大堆同事在餐廳裡等菜,看電視,見了梁延川這個師兄,她免不了就要搭幾句話。
她拉開梁延川對面的凳子,徑直坐了下來,目光詫異地打量著梁延川的餐盒:「師兄,話說我每天都看見你帶著這個餐盒來上班,你吃這個都快吃了一整個月了吧,就不膩味嗎?況且,你一個遠江市首富家的兒子,天天吃便當,也未免太平易近人了吧。」
梁延川將餐盒的蓋子開啟,裡面盛放著數種菜色,顏色尚佳,一看就是有人用心做出來的。
梁延川眼梢上揚,不由得笑了笑:「我能有什麼辦法,她喜歡做,我就只能吃。」
第一次從梁延川口中聽到除了代指梁語陶之外的她,她能排除梁語陶的可能性,也不過是因為梁語陶還太不可能做出這麼多豐盛的飯菜。
她頓時覺得,梁延川的身上應當是有驚天的八卦尚未被挖掘。她不禁嚥了咽口水,從桌子旁拎過一瓶礦泉水,開啟狂飲了一口,饒有興致地問道:「這個她是誰啊?」
「我太太。」梁延川倒也不避諱,連帶語氣都是輕飄飄的。
祁微嘴裡的那口水險些要噴